有任何一個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以後該怎麼活啊?”
章蓉頓時語塞,臉上強裝出來的從容淡定便如破碎的鏡子般,頃刻間瓦解,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憂慮與不安。鄭氏的話無疑說到了她的心頭,一時間也是難以抉擇。
“姐姐,就依孃親的意思吧!”張麗華泛紅的雙目看了章蓉一眼,又看了看梨花帶雨的武順,語氣沉重地說道:“姐姐,我們都相信夫君平安無事,但無論如何晉陽一行都在所難免,我們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武順沒有開口,不過眼中的擔憂與哀傷,彷徨與期盼卻暴露出她內心的想法。
章蓉低嘆一聲,眼神頓時變得堅定起來,深深地看了眾人一眼,這才鄭重地道:“孃親,既然大家意見一致,我也不再阻你,只是此行兇險難料,我們須得做好萬全準備,委屈之處還望孃親莫怪!”
“娘聽你的。”鄭氏勉強笑了笑,用力地握了握章蓉有些冰涼的小手。
……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看著紅霞盡染的天邊,太陽帶著不甘地緩緩墜落至地平線下,高興心中莫名地出現了這一句詩,一種悲涼落寞之感縈繞在心間久久不散。
絢麗的雲彩下,高興蒼白的臉色多了一抹健康的光澤,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而恍惚,臉上雖然帶著笑,但卻失去了往日的自信飛揚,淡定從容,卻是泛著些許的苦意。
自從被袁天罡帶回晉陽城,在孫思邈悉心的診治下,高興整整昏迷了五日才醒過來,之後又十日方能行走如常。按說已高興的深厚的功力,再加上長生真氣的特質,他若恢復斷不會如此困難,耗時如此之久,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當高興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內視己身,運功調息,這時多年曆經生死所養成的習慣。
只是甫一運功,高興便感覺丹田處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讓他渾身顫慄,汗如雨下,若非他心性堅韌,恐怕當場就要呼喊出聲。
心中驚疑不定,高興又強忍著痛楚反覆試了幾次,然而丹田卻是死寂一片,沒有任何反應。高興本以為是真氣消耗巨大空虛所致,然而任憑他如何感應,體內就是產生不了絲毫的氣感。
惶恐和震驚的情緒瞬間籠罩在高興心頭。長生真氣可以說是他安身立命,縱橫天下的根本所在,如今卻莫名地消失無蹤,以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智也不禁失了分寸。
苦思不解下,高興不得不求助於袁天罡,玉清道長和孫思邈三人,然而三人為他檢查了十餘次,對此卻都是束手無策。更詭異的是,高興的丹田似乎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所封閉,不僅是禁止真氣外流,更阻止著外力的進入。
袁天罡三人討論許久,袁天罡作了一種假設。便如人受重傷,或者劇烈的刺激,陷入昏迷抑或是暈厥都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高興的真氣可能也是如此,也許高興身體經脈恢復如昔,他的功力也就能恢復如常。
只是究竟什麼時候高興能功力盡復,無論是袁天罡還是孫思邈卻都不敢斷言。
輕輕握了握拳,感覺不到往日那種磅礴的力量,高興嘴角的苦意更甚,習慣了行走如飛,倒拽九牛的強大,再感受今時的虛弱渺小,強烈的反差讓他幾乎如在夢中。
然而這卻是事實,如今的高興便是和章名亢正面相鬥,恐怕也是勝算渺茫,更不必說與劉忠這一級別的高手相爭了。
“唉——”
看著最後一絲光明為黑暗驅散,高興低聲長嘆一聲,徐徐站起身來,自嘲地笑笑,默默地轉身向著臥房行去。
“小王爺!”
聽見這聲呼喚,高興收回推門的雙手,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小跑著想自己奔來的侍衛,眉頭不禁微微蹙起。高興重傷未愈,加上這些日子心緒不佳,是以王府中少有人來打擾他,卻不知道此時這侍衛為何而來。
自從楊麗華遇刺,高長恭便將府中的下人很是被清洗了一番,尤其是這內宅中更是沒有一個生人,所用的都是跟隨高長恭父子數年的老兵。他們對高興父子忠心耿耿,惟命是從,是以也不覺得伺候大小王爺的活計輕賤。
“何事?”高興的聲音有些冷漠,語氣中帶著些微的不耐煩。
侍衛身子一顫,忙恭敬地行禮道:“小王爺,府外有人求見?”
高興臉色微臣,不悅地說道:“我不見客,難道你不知道嗎?公事自有攝政王處理,找我作甚?”
侍衛身子又是一顫,誠惶誠恐地道:“小王爺,非是小的不知,只是這客人執意要見您,而且她說您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