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中的畏懼壓縮到了極點。他很清楚,雖然高緯對自己甚是寵幸依賴,但若自己屢戰屢敗,寸功未立,很容易被政敵落井下石,從而一蹶不振。是以他迫切地想要平定叛匪,因為這也是高緯的願望。皇帝也缺錢啊,尤其是對一個窮奢極欲的皇帝和殘破腐化的國家來說,高緯確實需要巨大的財富來滿足他奢侈無度的生活需求。
這些日子高緯沒有督促高長恭平叛,實在是不想便宜了自己的堂兄,讓他有機會壯大發展自己的力量。
“高阿那肱老賊,納命來!殺!”
然而就在高阿那肱認為可以稍作休整之時,後方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和隆隆的腳步聲。高阿那肱扭頭看去,就見後方塵煙蔽天,無數旌旗迎風招展,怕是有不下五萬人馬。
濟州軍本就被戰車嚇得膽寒,如今心有餘悸,還未收攏陣形,敵人卻又瘋狂追來,頓時心慌神亂,心中想的不是迎敵而上,凡是如何逃跑。軍官的呼喝聲,士卒的驚叫聲此起彼伏,本就散亂的陣形更是混亂不堪。
“不要慌,敵人不是三頭六臂,有什麼可怕?”看著手下混亂慌張,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騷亂的模樣,高阿那肱強忍著怒氣大聲喝道:“全軍聽令,與本王一起痛擊敵軍!”
說著,高阿那肱長劍輕揚,倒也頗有幾分氣勢。見主帥如此說,普通士卒心中的慌亂稍減,收攝心神開始排列隊伍準備迎敵。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突然發生。一個普通士卒突然一腳將自己的上司踹下馬背,自己翻身而上,撥馬就走,口中同時大喝:“高鑫來了,敵人有十萬大軍,大家要想活命就快逃啊,快逃!”
這士卒的聲音甚是洪亮,竟然將十萬人嘈雜的聲音所壓制下去,清晰地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濟州軍本就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再聽人如此說,心中的恐慌頓時戰勝了一切。
有了第一個逃兵,自然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很快,便有成千上百的逃兵出現,濟州軍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誰若逃跑,殺無赦,殺!”高阿那肱氣得三尸神暴跳,不斷呵斥將領擊殺逃兵,然而這方法效果卻是不佳,才殺得三五人,還未完全遏制士卒的潰逃,山東義軍便已殺到。
比起濟州軍,訓練有素的山東義軍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且不說他們都是高興百般挑選的精悍之士,接受了最為嚴格科學的訓練,,更是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儘管在山東的幾場戰爭並不如何慘烈,但見過血的軍人和拿著刀兵的農夫自然不可相提並論。
以保衛家園為己任,對軍人榮耀無比看重的山東義軍,雖然負責追擊的只有一個軍,兩萬多人,但所爆發的氣勢卻不下於四五萬人。當山東義軍如洪荒巨獸一般撞擊在濟州軍後軍時,後者頓時人仰馬翻,慘叫連天。
濟州軍倉促之間想要反抗,但低迷計程車氣卻讓他們只是堅持了極短的時間便全線潰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逃亡的行列,真可謂丟盔棄甲,一潰千里。雖然高阿那肱極其憤怒不甘,但在十萬潰敗大軍的裹挾下,他也不得不向著濟州方向逃去。
山東義軍卻是毫不容情,一路瘋狂追擊,直讓濟州軍心驚膽顫,一逃再逃。
一個士卒的奔逃,引發了異常多米諾骨牌效應,然而濟州軍卻不知道那率先逃走計程車卒卻是個西貝貨。吼聲能夠傳出數里之遠,將十萬餘人的聲音壓下的尤其是尋常人?
高興身邊之人,論及武功,蕭凌的武功也許不如凌蕭雲,但敏捷,保命的本事絕對是屈一指。是以,高興才安排蕭凌混進了敵軍陣營,在關鍵時刻擾亂濟州軍心。
當東方天際隱隱泛白之時,高阿那肱胯下的駿馬已是大汗淋漓,呼吸粗重。抹了把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高阿那肱回頭看去,不見敵人的蹤跡讓他心神略松,但當他看見跟隨在他身後的軍隊,鬆鬆散散,只有六七萬人時,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堂堂太尉,北齊三貴,最有權勢的人之一,居然被一個ru臭未乾的小子打得大敗虧輸,狼狽而逃,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高阿那肱緊緊攥住雙拳,咬牙切齒,心中咒罵不已。
逃竄了大半夜,倖存的濟州軍無論是體力還是心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是以雖然軍官不斷喝罵,但依舊有身體稍顯羸弱者直接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著,至於士氣那根本無從談起。
高阿那肱結果侍從遞來的水囊,狠狠灌了一氣,稍微緩解了乾澀冒煙的喉嚨,正想開口說話,卻突然聽見身後遠遠傳來喊殺聲。
“敵軍追來了,快逃啊!”濟州軍早已是驚弓之鳥,聽見這隱隱的喊殺聲,哪裡還敢停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