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珂:“難得見到兩位,於我也是幸事。”
本是很正常的社交言辭,許念胥卻總覺得這番話有幾分韻味,他看了許青珂幾眼,但並沒說什麼。
於此時,他也沒法說什麼,因為最後要來參加的人來了。
秦笙看到許青珂的時候才是真的愣了一下,但這樣的愣神也不奇怪,因世人都知道許大人是舉國聞名的絕色公子,少有女子看到她會沒有反應的。
但到底是秦家嫡女,很快回神,也只是朝許青珂略一頷首就沒有多留意她了。
秦笙跟許念悠是蜀國最富盛名的貴女,美貌豔壓,在場還有其餘一些家族培養出來的貴女,對此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方子婧也是,但她也有些心不在焉,因為秦笙身邊那個男子。
這個男子身份很不一般。
許青珂看一眼就認出他了。
“雲上公子”景修跟雲上只是一頷首,交情很淺的樣子,但在場的人都知道為什麼會如此,只因這個雲上公子乃是雲妃孃家人,而云妃是三皇子生母,也是蜀王現在寵愛著的寵妃,是以兩人不和是顯而易見的。
許青珂留意到方子婧看到這個人後臉色蒼白了幾分,倒是方子衡露出隱晦的笑容。
指尖在茶蓋上頓了頓,許青珂眉梢頓了頓,瞥過雲上公子,此人清貴儒雅,姿態從容,且沒有半點世家子弟的傲慢,論名聲比景修還要好上一些,在邯煬圈子裡一向是熱門的聯姻人選,只是後者科舉中榜,功名在身又入朝為官,反而臨駕於他。
人都來了,天然上人不多話,朝窗外看了一會,忽說:“北風南吹,近日就以畫為題吧,勝者,我便把珍藏的一副當世畫作贈與他。”
天然上人在圈子裡很有名聲,他的珍藏也是極多,就是蜀王都有所耳聞。
這就是畫畫比賽了?
許青珂本不參與,但那雲上公子忽笑說:“久聞許大人德藝雙馨,不若讓我們看看你的畫藝。”
許青珂放下茶杯,看向他,“雲上公子是單純想要看,還是想跟我比一比畫技?”
比一比?許青珂這麼直接,雲上有些驚訝,但也儒雅,笑說:“在想只是想見識而已。”
許青珂指尖摸索,同樣回得溫和儒雅,“年輕氣盛者重尊嚴,出於尊嚴,我恐怕也不能在你面前賣藝。”
再溫和也是鋒芒,雲上沒料到許青珂會對他不客氣。
他什麼時候得罪這位新貴了?不過許青珂說得對,年輕氣盛者重尊嚴,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就只能應戰了。
“既許大人如此期望,那在下就只能拋磚引玉了。”雲上公子答應了,其他人卻感覺很複雜,一是覺得許青珂素來冷淡,既不好對付也不會輕易對付人,怎的忽然對雲上公子起了爭鬥之意。二是因為雲上公子是邯煬公認畫藝最好的人,在蜀國內都遠近聞名,也讓雲妃在蜀王面前得到多次讚賞的,許青珂竟要跟他比畫技?
不知為何,景修不自覺看了看秦笙,暗道莫非是因為美人?
秦笙卻是懂了——許青珂是在告訴她,這個雲上公子不妥。
她是剛回邯煬不久,這個雲上與她少時也是朋友,這麼多年不見,加上長輩應允,她才與他一起出來,卻沒想到……
許青珂既然認為不妥,那就肯定是不妥的,秦笙看了雲上公子一眼,眼底冷淡了幾分。
侍從來回,安置好諸多用具,眾人先後拿起筆,雲上公子工作熟練,姿態風雅,引得不少貴女心中愛慕。
方子婧冷眼看著,但她的肩頭被方子衡拍了下,她身體一僵,轉頭看到方子衡告誡的眼神,她抿抿唇,低下頭。
雲上公子的確畫技非凡,之上游走筆墨的時候,旁邊聚集了許多人,雲上公子淡然自若,只是察覺到秦笙並沒有看著這邊,而是站在那頭窗邊看著窗外。
這個女人……
已有人大加讚賞,唯獨許青珂還沒開始,只是在磨墨,動作慢騰騰的,景修跟雲上公子不和,自然會力挺她,便在旁邊笑說:“剛剛我就想問了,許大人是如何斷定那小販是在逃要犯的?”
“賣的是釵子,但分門別類擺放的不對,太亂。釵子還算不錯,值點錢,但他十分瘦弱,皮包骨頭,儼然是長時間伙食不好才養出來的。出事之後,顧全生死躲開,但時並不十分在意散亂地上的釵子,反留意你們。”
景修仔細聽,又仔細想,頓時恍然,但忽然錯愕,“剛剛大人說的是留意我們?我們?”
許青珂放下墨,拿起毛筆,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