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遭遇嫣心蘭,第一次見到這柄“暖春”的畫面。
那的確是一個很暖的春。
在南方的某片戰場裡,高低的土丘上綻放著無數金黃色的油菜花。
他提著一桶染血的繃帶,穿過花田,在平常清洗這些布帶的清澈溪水旁,有一名女子在洗臉。
那便是嫣心蘭。
左側和右側的腰間,分別配著兩柄劍,一柄是末花,一柄便是暖春。
嫣心蘭和那些巴山劍場的劍師一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如同一柄鋒利到了極點的劍,然而她洗臉的姿態卻和平常的女子不同,而且她明顯感知到了他的到來,卻依舊不改變洗臉的姿態,不緊不慢。
很多年後,他知道這是心定,同時也是她不為外人改變的倔強。
當他呆在當地,嫣心蘭卻只是不以為意的轉頭道:“聽你走路時的步伐、呼吸和提這木桶時的施力,你應該是修了些黃崇劍院和白鹿書院的修行手段,學的雜,不是嫡傳,但能夠學到如此,已經算是奇才。”
他愣了很久,不知何心情,最終卻是說了一句,“那您能教我麼?”
她不置可否,最後還是教了。
漫天金黃的色彩,相逢的畫面,讓他心神震盪,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甚至恍惚。
這對於丁寧而言,便已經足夠。
一道劍影帶著丁寧從山影下衝出,山影在他的身後落下,地面無聲的炸裂,聲音都來不及傳出。
丁寧已經破了莫螢這一槍。
一片抑制不住的驚呼聲隨著被更多掀起的營帳如潮水般響起。
軍營中那些修行者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不敢相信,世上竟能有人只是憑藉以招破招,便無視力量的規則般破掉了這樣的一擊。
“這真是奇蹟。”
莫螢深吸了一口氣。
他眼眸中動盪的情緒盡去。
槍尖垂地,槍尖上殘餘的力量很輕易的破開地面傳過來的震盪,很自然的去除了元氣的波震對於他的身體和體內真元的任何不利影響。
他沒有馬上急著出手,而是看著丁寧,面無表情地說道:“昔日的王驚夢戰遍各宗門,熟知各宗各派招數,天下絕大多數招數,不只是會用,更會破,所以他擁有越境而戰的能力。想不到你作為他的傳人,竟然也能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