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車在狂風裡往一側傾覆,一個車輪懸空,而另外一側的車輪車軸裡,發出吱啞難聽的摩擦聲。
咚!
李道機的身體就像是被數輛戰車迎面撞中,頃刻倒飛十餘丈,狠狠撞在後方一株槐樹上。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如雪,嘴唇卻是鮮豔如血。
他背部飛濺出一些鮮血,背撞到的槐樹樹幹樹皮全部炸裂開來,無數原本已經枯黃的葉子一瞬間脫離了枝頭,倏倏落下。
無數飄舞的黃葉包裹著一名背部血肉模糊的劍師。
這悽美的場面唯有讓人想到末路。
紅袍男子的身體裡浮起一絲難受的燥意,他知道這是那顆丹藥的副作用,然而看到這樣的畫面,他還是感到了由衷的歡喜。
然而也就在此時,他的呼吸驟然一頓。
他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從上方襲來。
上方只有飄舞的黃葉。
“不對!”
他的眼瞳劇烈的收縮,在這一剎那,他才看清楚一片飄舞的黃葉後,竟然緊貼著一柄通體發黃的小劍。
這柄小劍唯有兩片黃葉的長度,它緊隨著這片黃葉旋轉,飄舞,就像毫無分量。
這名紅袍男子的心中生出極大恐懼,他的左手一陣顫動,懸浮在他身側的銀色小劍隨著他的念力所指急劇的飛向那道落葉般的黃色飛劍。
叮叮叮叮……
無數聲密集的撞擊聲在他的頭頂上方響起。
所有的黃葉全部被縱橫的劍氣絞碎,然而這名紅袍男子的臉色更白,他發現自己跟不上這柄黃色小劍的速度。
李道機沉默的抬起了頭。
他的背部和樹幹炸裂的槐樹脫離,牽扯出無數絲血線。
血線在空中未斷,他的人卻已經到了紅袍男子的身前。
他手中的長劍往紅袍男子的身前斬出,黑色的劍身在空氣裡彎曲、抖動著,落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卻是化成了數十個大小不同的黑色光圈。
數十個黑色光圈在紅袍男子的身前綻放。
紅袍男子的臉色驟然變得無比雪白,手中剛往上揚起的巨劍在空中僵住。
已經根本沒有意義。
他根本感覺不出此刻身前數十個光圈中真實的劍影會在何時落下,而且只是這一個分神,他的那柄銀色小劍之前已經完全失去了那道枯葉般的小劍的蹤跡。
“噗”……
似乎只是一聲輕響,然而紅袍男子的身上卻是同時出現了無數道創口,噴出了無數道細細的血箭。
噹的一聲悶響。
紅袍男子手中的古銅色巨劍狠狠墜地。
緊接著,他的身體也無力的悽然跌坐於地。
那柄銀色的飛劍如在空中劃出了一條銀色的光線,落入了後方魚市的一個院落中。
“怎麼可能……”
紅袍男子看上去異常淒涼,就連他的頭髮都被自己的鮮血溼透,他的臉上也濺滿了無數的血珠,身體因為大量失血而感到異常的寒冷,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他震驚而茫然的看著開始沉默的處理著背部傷口的李道機,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你怎麼可能勝得了我?”
李道機有些艱難的拔出深深釘入自己背部的數根木刺,同時用腳挑起那柄跌落在槐樹下的用布包裹的殘劍。
他沒有看紅袍男子,也沒有管自己唇角沁出的血線,只是緩慢的轉身,走向一側的馬車。
“為什麼?”
紅袍男子情緒失控的叫了出來,“明明你的飛劍和劍術都在我之上,為什麼之前你一直不敢出白羊洞?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聽到這名男子的失神大叫,李道機緩慢的轉過身體。
他用唯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清冷地說道:“我不出白羊洞,並不是因為我怕你,只是我沒有必要證明什麼。我不殺你,是因為我們韓人已經本身死得沒有剩下幾個,於道安,我曾經的師兄,你也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李道機的身影消失在車廂裡。
車軸已經有些異響的馬車開始緩緩駛離。
紅袍男子一時失神的呆坐在地,他甚至忘記了先替自己止血。
周圍在戰鬥結束之後,一片死寂的街巷裡,卻是驟然響起無數聲倒抽冷氣的聲音和驚駭的聲音。
“那人到底是誰!”
“那人用的是什麼劍法!”
……
這名名為於道安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