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屍看胡阿九呆呆地站著,就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沒事吧,難不成在思念你們東家?”
胡阿九滿面飛紅,打掉他的手掌道:“拿走你的爪子,臭死了。”薛青屍呵呵一笑,也不生氣,大約是被人罵得多了,早已經習慣。
第二天下去,一上班胡阿九的心思就飛了出去,好不容易熬到有人接班,急忙溜進電梯,三步並作兩步,向太平間走去。
她冒冒失失,用力一推開太平間的門,就感到一陣潮溼的陰風撲面而來,那裡面的燈光昏暗,由於電壓不穩,還絲絲作響,忽明忽暗。
胡阿九在門口穩定了一下精神,又虛張聲勢咳嗽一聲,就款步向裡走去。這幾天由於氣候反常,一些老人招架不住,所以太平間裡幾乎沒有空位。
胡阿九轉了一圈,好容易找到一個空床,她揭開白床單,卻看到上面一灘黃色的汙漬,很顯然是屍體上流出來的屍油。
胡阿九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捂住鼻子繼續往邊上搜尋。這時身後傳來細微的摩擦聲,好像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著穿衣服的感覺,胡阿九急忙蹲下,身為蝶妖,她的目力在黑暗中絲毫不減,對面不遠處,有一具屍體頂著白床單,直直地坐著!
胡阿九雖然驚奇,但卻並不恐懼,因為這種現象,從小教育他們的七婆婆講過,只不過是由於死人身上衣物帶著電火,所以才激發了關節運動。而且,由於黑貓身上皮毛帶電火更多,所以民間都誤以為黑貓走近死人,死者就會坐起來變成殭屍。
那胖屍體坐了一會,就開始自言自語,說什麼:“我死的冤……我要把你們開膛破肚,不甘心吶……”
這屍體感嘆了一會,就關節僵硬的下床,披著床單一蹦一跳向胡阿九這邊來了。胡阿九蹲在床邊,一看無處遮擋,無奈之下只好就地一滾,到床下去了。
殭屍蹦過來後,似乎很奇怪,自言自語道:“生人的味道,嗯,哪兒去了呢?”胡阿九一聽嚇得哆嗦起來,看來不是七婆婆所說的什麼電火,今天算是遇到了一頭貨真價實的殭屍!
胡阿九一害怕,就不自覺地向後挪去,要離殭屍更遠一些。
她挪了一小段,就被什麼東西擋住,就轉過身去,想要手腳並用,把阻擋自己的東西推開。
一翻過身子,她當即尖叫一聲,四肢亂舞,也顧不得殭屍在守候,就急忙往外爬去。原來阻擋她的,居然是一頭金睛巨蟒!
胡阿九的這一聲尖叫足可以穿雲裂石,胖殭屍也頂著白床單一愣,隨即小聲道:“姑奶奶,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私闖太平間啊?”說著胖殭屍揭掉臉上的布,俯下身子看著胡阿九。
胡阿九一看這人的嘴臉,立馬氣不打一處來,躺在地上踹了他一腳道:“你嚇死我了,在這種地方開什麼玩笑!”動作絲毫不敢遲緩,從床下彈了出來。有薛青屍在,胡阿九稍微有點底氣,指著床下道:“下面盤著一頭巨蟒,太可怕了!”
薛青屍一聽,急忙趴下身子往裡看,正好和巨蟒的眼神對個正著,他急忙收了眼神看著地下。因為在自然界有一條鐵律,那就是絕對不要和動物對視——這是激怒它們的最直接的方式。
那巨蟒顯然不把薛青屍放在眼裡,神態倨傲地平視片刻,轉過腦袋盤起來,準備睡覺了。
薛青屍看來也受到了不小的震動,他站起來輕聲跟胡阿九道:“不要緊,這種大蟒性格溫和,是可以當保姆的!”話雖然這樣說,很明顯,他的語氣已經喪失了一貫的鎮定,說謊一樣浮著,感覺沒有底氣。
薛青屍拉著胡阿九的手,悄悄走到太平間門後,附在耳邊道:“等等看,一會肯定有變動!”果然敲了七點鐘後,金睛大蟒從床下溜了出來,十分靈活地滑向視窗,在窗前直起腦袋,張嘴吸了口氣,木製的窗戶“吱呀”一聲開啟。
由於太平間在地下室,所以薛青屍反應不過來,這窗戶通向何處。大蟒開啟窗戶後,就不慌不忙出去了。薛青屍和胡阿九對看一眼,都不明白怎麼回事。
胡阿九問道:“這就完了麼?難道起死回生的神技,都是這條破蛇所為?”
薛青屍神態嚴肅道:“不會,依我看,這蟒蛇是去接什麼人去了,我們再守一會,稍安勿躁。”
果然沒多久,大蟒蛇又昂頭出現在視窗,它緩緩進來,背上坐著一個胖胖的禿頭,這老頭紅光滿面,穿著醫院的手術服,一邊走一邊用腳蹬大蟒的肚子,絮絮叨叨:“叫你早一點接我,成天就知道睡覺……”
胡阿九伏在黑暗中心想,這大蟒蛇確實脾氣不錯。薛青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