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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迢迢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來了,哭成一團,肝腸寸斷。那情景極其悽慘。

迢迢的屍體就躺在她自己的小床上。

鄰居們都來了,他們靜默而立。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哭了。

那個男嬰好像第一次見到這種場合,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他老老實實地縮在床角,膽怯地看著這一切。

張古也在場,他在痛苦地思索:這男嬰他媽到底有幾個?

出事了,司馬太太家沒有人照顧男嬰,就把他提前送到了李麻家。

給迢迢爸爸的電報發過去了。他很快飛回來。

可憐的人,他只和女兒見過一面。

他椎心泣血,一言不發,默默地處理後事。

迢迢的骨灰撒在那個井裡,把井填了,井成了迢迢的墳墓。

司馬一家不可能飲用溺死女兒的水。

17排房不可能飲用溺死可愛的迢迢的水。

又鑿了一眼井。

迢迢爸爸破例在家多呆了一些日子,陪太太。

司馬太太從早哭到晚。

八、鬼沒

大家都認為司馬家的事屬於天災人禍。

沒有人警惕。

除了張古。

張古除了戴著鴨舌帽,墨鏡,叼著菸斗,還拄了一個文明棍。

他不能斷定一切都是那個男嬰乾的,他不能斷定那個男嬰到底是什麼,他不能斷定17排房到底有幾個男嬰,但是他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來自那個男嬰的一股喪氣。那喪氣瀰漫在小鎮上空。

這天,張古看完電影回家,在月色中,在溺死迢迢的井的原址上,看見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還在動,好像是一個小小的嬰兒。

張古倒吸一口涼氣:難道真的是迢迢的不散冤魂?

他停下腳步,仔細看,隱隱約約好像是他!

他!!!

他好像也看著張古。

過了一會兒,他跑到柵欄前,靈巧地越過去,不見了。

他跑得特別快,十分地敏捷。

是他嗎?

張古快步跑到李麻家的窗前,看見那個男嬰正在地上專心致志地玩積木。

他確實已經擺得很高了,而且像一個奇形怪狀的房子。

張古悄悄退回來。

張古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是不是李麻家的大狸貓?是不是野地裡竄來的狐狸?

如果他看見的真是男嬰,是哪一個?

張古和警察鐵柱是同學。

他決定和鐵柱談一談,以私下的方式,向他談談自己的看法。

第二天晚上,他去了鐵柱家。

鐵柱家挺窮的。

張古自己帶去了一盒好茶。

竹筒倒豆子,他都對鐵柱講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自己心裡猜想的一切。

鐵柱:“那個孩子?不可能!”

張古:“我覺得就是他。”

鐵柱:“你是說他是鬼?”

張古:“即使他真是鬼我都不會這樣恐慌。活見鬼,那還算我開眼了——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

鐵柱:“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精神受了刺激!”

張古:“還有一種可能,我想過很多次了——這個男嬰是正常的,還有一個我們無法看見的另一個男嬰……”

張古說到這裡,鐵柱已經有些害怕了:“別說這個事了,換了頻道吧,別嚇我夜裡不敢撒尿。”

不管張古怎麼說,鐵柱就是不信。

後來他們又聊了一會兒鎮政府大院裡的事。

10點多鐘張古離開了鐵柱家。

張古出了門,就被土坷拉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他在趔趄的一瞬間,看見對面一個黑影,那黑影明顯想躲避,卻沒有來得及。

他站穩了,他看清那黑影正是收破爛的那個老太太。

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鐵柱家房子的陰影中,不只要幹什麼。

她和張古兩個人愣愣地對視了片刻,終於,她低下頭去,匆匆地先離開了。

張古暗暗地想:這個老太太在跟蹤我嗎?

為什麼?

難道她真的要收我的頭髮?

這天,張古在辦公室裡給馮鯨打電話:“最近那個‘永遠的嬰兒’和你接頭了嗎?”

馮鯨:“上個週二我們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