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爺夫婦的神色就知道他們要消氣了,連忙趕在公爺發話前說了一句: “三少爺看起來還是不大好呢。”
老公爺本來準備叫燕鴻起來,一聽暖月這話連忙去注意自己的兒子,顧不得燕鴻還跪在地上,兩步衝上前去圍著東方萌上看下看,仔細地檢察了一番,緊張地問道:“萌兒啊,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啊,來讓爹孃好好看看。”
東方萌下意識地往燕鴻處縮了縮,本來一進門見燕鴻往地上跪,他也要跟著跪下去,是燕鴻一手用力捏了他的手,不讓他跪下。他這會兒見燕鴻仍是沒有起來,面上便帶了不解的神情,不顧公爺的詢問,蹲了下來,用兩手把燕鴻的臉扳過來對著自己,眼睛裡寫滿了疑問。燕鴻衝他搖了搖頭,暗暗又捏了捏他的手,表示自己沒事。
老夫人將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臉上不由帶了一絲笑意,輕咳了一聲,燕鴻急忙又正色對著老夫人。老公爺聽得老伴兒的提示,便也不再執著於要檢查兒子的身體,揹著手坐回主位,淡淡說道:“起來吧,鴻兒。”
“謝爹孃寬宏大量。”燕鴻豈是不明白起身就代表自己沒什麼大事兒了,頂多被說幾句,便不再多說就站了起來。她可沒有愛下跪的毛病。
“坐吧。”老公爺指了指下位的椅子,示意燕鴻坐過去,燕鴻也不推辭,便拉著東方萌走了過去坐下。東方萌的位子與她的位子之間隔了個小茶几,東方萌對於這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東西很有些不滿,皺著眉著盯了它好久,又抓了燕鴻的手一起擱到上面,這才肯坐下。
“鴻兒嫁過來也有近三個月了吧?”老公爺卻像是忘記了之前的疑問,也沒有如燕鴻預料的那般訓斥她一番,只不鹹不淡地問了這麼個意外的問題。
“是,兒媳自六月十八嫁入公府,迄今已有三個月又八天。”之所以記這麼清楚,是昨天還聽著五朵金花在那兒感嘆,說是再過三天就嫁過來百日了,還嚷著要做些吃食慶祝慶祝。熟料今天東方萌就發作了。
“自鴻兒嫁入公府,老夫和夫人便將萌兒託付於你,當了甩手掌櫃,對此,鴻兒可有怨言?”老公爺冷不丁地轉了話頭兒。
“兒媳從未有怨。”燕鴻心下凜了凜,平靜地回答道。
“鴻兒是一個端莊秀麗、家世清白的好姑娘,嫁給萌兒這樣的丈夫,委屈你啦。”老夫人以退為進地開炮。
“相公生性單純善良,對兒媳體貼入微,兒媳並不覺得委屈。”
“老夫相信你的話。鴻兒願意嫁給萌兒,並在知曉萌兒的情形後仍是盡心盡力地照顧於他,自是足以說明鴻兒的品性。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老夫,今天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公婆
燕鴻憑直覺斷定公爺如此詢問,定是不信暖月一面之詞,想聽聽她的解釋。然而她的確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導致東方萌的情緒失控,公爺夫人即使責罰她,她也沒什麼可說。
“是兒媳的失誤,讓相公受委屈了,也讓爹孃擔心了,對不起。”其實關於早上的事情,燕鴻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因為自己一時腦筋短路鑽牛角尖所以把他們兒子丟到一邊引起他情緒失控吧?所以她說完這話也不為自己辯解,場面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少爺豈止委屈啊,奴婢看到的可不止這樣。奴婢進門只見地上全都是水,臉盆也掉在地上,少爺衣服都溼透了,一臉害怕地縮在床角,像是,像是被人虐待了似的!奴婢當時看了都心疼死了,少爺何時被人如此錯待過啊?!”暖月竹筒倒豆子一般打破了沉默,言語中對燕鴻的不滿任誰都能聞出味兒來。
伊人聞言狠狠地剜了暖月一眼,早知道這死丫頭不安好心,那會兒沒把她氣死真是失策啊失策。
燕鴻睫毛顫了顫,仍是垂頭不發一詞,看起來可憐巴巴的,悔恨得不行。東方萌已經學會了自己洗臉,但他卻很喜歡讓她給他洗,每天早上都乖乖地拉著她坐到洗臉架旁,仰著臉等洗完之後,他便起身按著她坐下來,學著她的樣子也給她洗,是他很喜歡的活動。今天早上她沒種地落跑了,他沒見到她,一切程式都亂了套,這才會情緒失控吧,都怪她。
心裡正懺悔著,偏偏東方萌在一旁只顧著玩燕鴻的手指頭,嚴重破壞了燕鴻楚楚的小白兔氣質。
老公爺聽了臉色不變,淡淡地說道: “因為萌兒自身的關係,我們之前並未想過給他娶妻,一方面是怕耽誤了人家姑娘,另一方面,也怕萌兒被嫌棄,被錯待。後來經弘一大師一番指點,我們的想法也有所轉變。他雖然有兩個哥哥,但畢竟以後也要娶妻生子,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