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一直以為柳墨依是溫婉如水心思細密的女子,並未想過這樣柔弱的女子還有如此強勢的一面,她說的對,她與我不過一面之緣,告訴我玄月的下落她不會有任何好處,或許是我在這個世界碰到的人都過於善良,讓我覺得她告訴我玄月所在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知道玄月下落的,只有她一人了,我仍是拉住她不放,雙眼滿是祈求的看著她,急聲問道:“那你替我告知他我已在鳳都了好不好?”
柳墨依看著我的眼裡突然有了我曾經最討厭的情愫,同情。就算被父母遺棄,我也不願被人同情,就算被朋友背叛,我也不要被人同情,就算不久於人世,我也不屑被人同情。
“他知道了也沒用。”柳墨依突然掙開我的手,瞬間就已遠去。
我真傻,流星谷的弟子怎麼會沒有功夫?哪是我想留住便能留住的。玄月你究竟如何了?你說落兒在哪裡玄月便在哪裡,為何我找你整整一個月,你還未出現?
失魂落魄的回到棲鶯殿,已是正午時分。原來棲鶯殿就在崇政殿的正東方,昨夜我走的方向是沒錯,只是中途被那盞燈籠吸引了注意力才沒發現崇政殿。回來要比出去容易許多,有侍衛問我的去處我便說棲鶯殿,侍衛見方向是正確的也不會多加阻攔,畢竟那裡也不是什麼政治重地。
小奇和淺淺正坐在大廳,面色焦急,見我回來都鬆了口氣。原來他們已經遣出四個丫鬟和兩個侍衛找了我一個上午,我抱歉的對他們笑笑,便說累了,回房休息。
小奇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進房,一臉擔憂的看著我。我自顧不暇,哪來心情去安慰他?玄月的下落柳墨依不肯跟我說,我還能去找誰?去找鳳雲羽不異於找死,而天星老人,只會在淺淺的婚禮上出現,為了避開鳳南翼,我是萬萬不能出席,那還有什麼機會可以找到天星老人?腦袋裡如塞入一團亂麻,焦慮,煩躁,氣鬱,疑惑,統統在腦子裡找不到出口。
“姐姐……姐姐……”小奇充滿擔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站在我身邊,不停搖晃著我的手臂,紫眸裡盈盈水光,映出我失落頹然的模樣。我擠出一個笑容,拍拍他的腦袋道:“姐姐在想點事情而已。”
“對了小奇,我問你幾個字,看你是否認識。”突然想到昨夜滿屋的字畫,不斷重複出現在那名女子畫像右下角的落款,我不認識那兩個字,會是什麼呢?
拿起羽毛筆,憑著記憶寫出“晴”前面那個字,問小奇道:“這個可是‘芷’字?”小奇盯著字看了半晌,堅定點點頭。
“那這兩個字呢?”每個年份前面的那兩個字,我猜的是年號吧。
“這是熙照。”小奇這次只看一眼便毫不猶豫答道:“咱們鳳王的年號便是熙照呢。”
果真如此,熙照三年到熙照十三年,那今年是哪一年呢?一直以來都沒太重視這些年份年號什麼的,習慣了現代簡單的計時方法,總覺得這個世界的年號無論記起來還是念起來都很麻煩。
“今年是熙照二十五年麼?”牆壁上的畫,最遲的落款是熙照二十五年元月初七。
小奇見可以解答我的問題,好似很高興,點頭道:“是啊,姐姐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呵呵,姐姐沒太注意這些。”一把將小奇抱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掐掐他的小臉笑道:“姐姐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小奇以後要幫姐姐。”
“嗯,姐姐放心,包在小奇身上。”小奇紫眸閃亮,重重拍了拍胸脯,可愛的小酒窩有魔力般吸走我心中煩躁。
重逢
鳳都應該在風修大陸的中部,冬天寒冷但也不至於嚴寒,回來這裡一個多月,天氣早已不知不覺中轉暖,萬物待蘇,只等春天那縷微風便齊齊睜開雙眼。棲鶯殿以及附近幾間宮殿不屬後宮,是以往公主未出閣前居住的地方,只是這代鳳王所出甚少,有四個皇子,並無公主,棲鶯殿儘管有人居住,還是顯得有些冷清。殿後一大片草地,此時抽出新芽,翠綠得分外喜人。
淺淺從住進棲鶯殿那日便外稱身體不適,所有婚嫁事宜能推就推,我知道她是在等藍相翎,莫非她希望藍相翎可以將她帶走?不管淺淺心裡作何想法,婚期還是愈來愈近,大婚前三日,棲鶯殿終於不復日前的冷清,殿裡殿外到處都是丫鬟嬤嬤,忙著給淺淺試鳳冠的,試嫁衣的,講解大婚禮儀的,安排嫁妝的……
明日二月初八,便是淺淺嫁入二皇子府的日子。按例鳳國皇子未娶親之前都在皇城居住,除非封王才會另賜府邸。二皇子卻是在四年前便已遠居皇城,在鳳都東面一處竹林另建府邸,狀如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