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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們結成了兩個橫陣,以田賁等輕兵悍卒為前鋒,配合兩翼的車、騎,繼續追擊範卒。

一刻前,主動進攻的範氏之卒前進了四百餘步,此刻卻又被趕了回來,路上倒伏著百餘屍體。

為了防止敵人困獸猶鬥。背水一戰,趙無恤讓兩翼的騎從和戰車故意鬆開一線,放各有百餘的範卒從缺口向兩側逃離後,再去追著他們虐殺踐踏。

至此。只剩下百名範氏徒卒悶著頭朝南邊跑,已經被完全合攏的趙兵攆到了大河邊上。

他們面前,是浩浩湯湯的大河,河面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浮冰,寒冬臘月裡,水冷得可以凍徹骨頭。

“到河邊了!”

“沒路了!木舟也都在南岸!”

“津吏。舟人,快開船過來救救吾等!”

也怪範嘉剛才為了斷趙無恤的去路,將北岸停靠的木舟和舟人統統趕到了南岸,並揚言非他命令,不得過來。這會卻坑到了自己,對岸的舟人看著慘烈的戰場,避都來不及,又哪會見了範卒招手,就過來擺渡?

更何況,這些人方才還搶了自家的魚和釜具……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下,這百餘範卒回過頭看著不斷追殺的敵人,眼中是悽慘和求饒,再看看同樣被壓迫到河邊的範嘉車駕,希冀他能有什麼主意。

“君子,吾等應該如何是好!”

範嘉已經被親衛們簇擁在中間,看著自家軍陣被碾碎,這會也在渾身顫抖。

“究竟是如何敗的?他趙無恤究竟使了什麼詭計?”

形勢易變如此之快,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最初滿腹慾火,想要來攔截樂祁的棺槨,拘押趙無恤,再將樂靈子帶回朝歌,誰知卻落了如此下場。

連帶絳市之敗,加上上次成鄉之敗,算起來,範嘉已經連續三次敗給了趙無恤。

“恥矣,無顏面再回朝歌,再見祖父!”

範嘉一時腦熱,便拔出了腰間的三尺長劍“劉公”,就要自刎。

車右連忙抱住了他。

“君子,切勿想不開,吾等雖然起了衝突,但同是晉人,莫不如向趙氏君子請降……”

“餘絕不降他!”範嘉牙齒咯咯作響,他和趙無恤仇怨已深,這是決不能做的事情。

車右建議道:“莫不如重新組織兵卒們,困獸反擊?這是絕境,為了求得活路,他們定能護送君子殺出重圍,去和北面十里外的五百兵甲匯合!”

但範嘉雖然嘴裡硬氣,不願意投降,心中卻早已喪膽,喪失了反抗的勇氣。

“不,吾等還是過河為妙!御者,速速調轉車頭,讓馬車渡過大河!”

棘津水流平緩,在範嘉想來,利用馬車泅渡是可行的。

“萬一沉了,如何是好?”

御者和車右正猶豫間,頂在前排的範卒們又發出了一陣陣哭號,原來是從輜重兩處補充了箭矢的弩兵再次壓了上來。依然是三排橫列,輪流上弦發弩,步步緊逼範卒,那些短劍和戈矛,也從兩側刺了過來。

已經有不少範卒承受不住對兵刃的恐懼,開始繼續朝河邊湧來,像趕鴨子般擠進了大河。

“快,快下河!不然吾等也要被亂箭射死!”

範嘉暴怒之下,竟然拔劍頂著御者,逼他駕車入河。

御者無奈,只好聽之任之。

“君子,扶好車欄!”

馬蹄踏入了冰冷的大河之中,驂馬服馬的本能感到了危險,頓時止步,卻在鞭子的催促下被迫繼續向前。

寒冷刺骨的河水漫到了馬匹的脖頸,漫過了車輿,灌進了範嘉的鞮裡,冷的他渾身顫抖。他回過頭,看見多數範卒在沾了冰冷的河水後,又冷得跑回了岸上,他們稽首在地,跪地求饒,只有少部分人跟著範嘉的馬車,朝河心遊來。

御者突然大聲喊道:“不行,馬兒踩不到河底,車太重了,也浮不起來!”

車右已經自傲奮勇,跳下了河水中,好讓車輿減輕重量。但還是無用,駟馬的蹄子踏空,車越來越往下沉,夾雜著冰渣的河水已經漫過了範嘉的胸口!

棘津的水流平緩只是相對而言,馬車一邊下沉,一邊朝下游漂去。片刻後,御者也棄車而走,被水流不知道衝哪去了,範嘉彷徨無助,只能用凍得發麻的四肢游到對岸。

但,他今天穿著的,是華麗而厚重的銅皮合甲……

範嘉感覺自己渾身沉甸甸的,越遊越沒力氣,越遊越往下沉。

天旋地轉間,他的目光瞥見岸上的戰鬥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