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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是最最令我失望的。

21。太空漫步(上)

與這種壓倒性的速度感相伴隨的是勢不可擋的墜落感。我覺得自己正從空間站掉出來,被地球所捕獲。不僅如此,奇怪的是,感覺上似乎空間站本身在與我一起急速地落向地球,接近地球表面。

我知道在危險的環境中會發生什麼事。我有數年遭遇驚險的經歷。我在宇航服的保護下,在真空的房間裡工作。我帶著水中呼吸器,潛入海洋深處。在美國海軍的飛機駕駛艙墜毀訓練中,我被捆到一個模擬的彈射座位上,然後沿著軌道滑進一個池子裡。在8英尺深的水下,整個座位裝置被猛烈地翻轉。浸沒在湍急的水中,我屏住呼吸,努力掙脫捆綁物。一旦掙脫,我透過觀察上升水泡的運動來判斷哪條路可以向上,然後,跟著這些水泡,游到水面上呼吸空氣。我曾在波浪洶湧的夜晚坐在一架被砰地扔在行進中的航空母艦甲板上的噴氣式飛機裡。

季風肆虐的時候,我曾被海軍SH…3直升機降落在北中國海中部的一艘中國漁船上。小船的桅杆在暴風雨中折斷了,有一箇中國漁民被壓傷。循著他們的遇險呼救訊號,飛機將我送去。我透過繩梯下落到這艘在狂風暴雨中與洶湧海浪中掙扎的小船頂端,然後下到甲板,解下與直升機懸索相連的保險帶。因為燃料不足,直升機將我留在了這艘損壞的漁船上,和所有隻會講中國話的船員在一起。我給漁民包紮已經外露的股骨,用夾板固定,向他血管中輸入靜脈注射液,將他救活了。我們——在海浪上旋轉的吊床上——兩個小時後被第二架直升機從癱瘓的漁船上救起。

經歷了這些有生命危險的考驗,我把自己訓練成能從當時駭人的現實中將思想解放出來,保持冷靜,全神貫注於手邊的任務。但是,對於太空行走期間,脫離空間站的管轄範圍,在望遠鏡的盡頭搖搖晃晃的恐怖局面,我卻是一點也沒準備。

在沿軌道執行的飛船中,零重力其實並不存在。確實沒有地球引力,但任何兩個有質量的物體之間都有力的作用。地球有巨大的質量,空間站質量很小,如果沒有其他的作用力,“和平”號實際上會落向地球。保持我們在距離地球300英里高處而不落向地球的力是我們的運動速度。

儘管在太空中,地球引力仍是一個因素,實際上我們漂浮主要是因為我們在自由落體。我們落啊落,但因為地球是一個球體,我們的速度與重力的牽引達到了完美的平衡,我們不斷地向地球邊緣下落,但永遠不會撞上它。在下落的恆定狀態中,我們就在空間站裡漂浮,好像一旦電梯繩索被割斷,人們會在下降的電梯裡漂浮一樣。在太空裡自由落體與在電梯裡下落的區別在於,因為我們的速度和因為太空幾乎是完全真空的兩個因素,我們永遠不會撞上底部,也不會因為空氣阻力而減速。我們只是落啊落,漂啊漂。另一方面,下落的電梯,不可避免總會有突然停止的時候。

開啟密封的艙門,迎接我的是沿著地球的弧度上升的太陽。它明亮得刺眼。我迅速拉下我的金制薄膜面具。過了一會兒,當陽光直接從我的面具上反射出去時,我就在一片光芒中什麼也看不見了。摸索著道路,用記憶代替視覺,我爬出了空間站的密封艙門。我小心翼翼地移動到一個平臺上,這個平臺從頭錐往外延伸,與我的身體平行。

平臺類似一個六級階梯的金屬梯,我透過相伴的兩個衛兵——兩個攀登鉤,小心的爬上最初的兩檔橫欄。然後,我一寸寸地挪向平臺的尾部,使身體繞著梯子末端這自由寬敞的地方旋轉,倒轉我的方向。現在太陽在我的背部,遠遠高於地平線。當我返回,爬上太空艙大小的太空艙的圓柱形側面頭錐的鈍尾牆時,視覺變得敏銳起來。

自由!在宇航服裡,我實際上是一艘完全自我包容的飛船。世界在下方旋轉,空間站趴在我的前面,我的視野完全沒有阻擋。我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我能夠感覺到在我裡層的冷卻服裡迴圈的水那種令人難受的冰涼。縱觀太空艙的全長,我看見太陽能帆板——金黃色,在陽光中閃耀——與太空艙長長的軸線垂直。較好地適應了太空後,我能優雅地漂浮,幾乎毫不費力地移動,但是,我得小心地沿著空間站的外牆。我瞥了一眼宇航服上的報警面板。沒有異常,令人安心;氧氣瓶水平和宇航服的壓力指標都在綠色的範圍內。一切都很正常。

然後,我沿著太空艙的圓周移動,將自己與身後拖著的500磅重的實驗包挪到15米的望遠鏡柱的末端。瓦西里設法到達柱子的底部,透過旋轉把手,將我從空間站晃了出去。我在一個波動的柱子末端搖擺,被推得離空間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