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這對於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來說,已經是極為勇氣之舉了,要知道那四個東西可是和他一樣高的,打架都打不過!
家養小精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遲疑,止住了哭聲。但是還沒等西弗勒斯略鬆一口氣,它們就用更大的聲音哭了起來,口裡叫嚷著一切都是它們的錯,讓小主人受驚了。其實,因為普林斯是魔藥世家,無論是研究典籍,還是操縱實驗都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普林斯的家養小精靈已經比別的家族的小精靈安靜了很多,但這還是讓西弗勒斯徹底束手無策了。
“哼,一個麻瓜養的混血種,連家養小精靈都威懾不了,簡直就是丟盡了普林斯的臉。”一個嚴厲但難掩蒼老的聲音在這個空曠而昏暗的客廳中響起。西弗勒斯朝聲音的來源處望過去,卻看見一幅正對著自己的畫像。那個畫像有真人大小,可以看得出裡面畫了一個穿著長袍的老人,但是因為畫框落在陰影裡,細節方面就看不清楚了。
家養小精靈們立即止了哭聲,它們恭敬地朝菲洛蒂的畫像鞠了一躬。其實,對一個家族感情最深的,不是鞠躬盡瘁的家主,不是在花園中鬧騰的孩童,不是費盡心機嫁進來的女主人,而是家養小精靈。它們記憶著所有發生在屋子中的事情,它們記得艾琳小姐的走失,記得在那以後這個已經在某場事故中失去了兒子老人變得更加孤獨,記得那如墳墓一般冷清的莊園,記得老人死時要求把自己掛在能一眼看見繼承人專用門鑰匙降落地點的地方。它們記得一切,見證著一切,儘管它們無力改變什麼。
☆、承認
在西弗勒斯看過的那些舊課本上,他見過很多會動的畫像,甚至某本歷史書上介紹的那些名人們,得等他們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標著自己名字的小畫框裡,更多的時候都在整本書裡無時無刻地亂串門。所以西弗勒斯沒有因眼前的情況而大驚失色,他猜測說話的那位可能是他的某一代祖先,於是他走到畫像面前,鞠了一個躬。儘管這位老人的語氣並不好,但是西弗勒斯知道自己不是以成功者的姿態歸來的,他的母親拋棄了這一姓氏,而他在一無所有走投無路時,繼承了這份落魄的榮耀,他不會責怪老人的刻薄——那是無能而又缺乏自知之明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哼,艾琳終於想到要回來了麼,她和她麻瓜的丈夫終於過不下去了麼?但是,為什麼她不和你一起呢,就算她失去了繼承人的許可權,門鑰匙也不會排斥有著普林斯血脈的人進入他們的莊園。”那個老人微抬著下巴,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刻意而為的上位者的凌然。西弗勒斯注意到畫框的右下角標著他的名字,菲洛蒂·普林斯,他在繼承者檔案上見過這個名字,這是他的曾祖父,普林斯的上一位家主,一個孤獨的老人。
“很抱歉,先生(西弗勒斯不確定菲洛蒂會喜歡聽到一個幾乎是陌生的小孩叫他曾祖父,更重要的是,他對於這樣一個全然陌生的老人,也的確還熱絡不起來),但是,我的母親艾琳,現在正躺在聖戈芒的醫院中昏迷不醒。她並非刻意冒犯,但是她現在做任何事情都無能為力。”西弗勒斯謹慎地回答,他覺得如果這個時候說出艾琳幾乎已經失去了身為一個巫師的自覺,這位老人一定會暴跳如雷的。
畫像審視著西弗勒斯,這是艾琳的孩子,但卻和他記憶中的小孫女完全不一樣,她習慣躲在陰影中弱化自己的存在,而他卻敢於站在這裡直視著自己的眼睛。也許這是一個不錯的孩子,儘管他身上二分之一的麻瓜血統使得他深深厭惡著。“茶茶,”畫像吩咐著,“把他領到魔藥製造間,我寧可家族在我的手上徹底斷絕,也不會讓一個無能的人將它毀掉。”
“茶茶謹遵老主人的吩咐,請小主人隨茶茶來。”先前領頭的家養小精靈拘謹地說。按照家族的契約,西弗勒斯對它的指令其實高於畫像對它的指令,因為西弗勒斯已經獲得了莊園的繼承權。但是,出於西弗勒斯的沉默,茶茶首先遵從了菲洛蒂的意思。
西弗勒斯慢慢地走在這座沉寂的莊園之內,內部的裝飾以暗色調為主,莊重中透著一種壓制不住的沉悶。茶茶停在二樓的一處房門前,推開門,朝西弗勒斯做了一個“請入”的動作。菲洛蒂已經透過畫像之間的聯絡重新出現在了這個屋子裡。
“讓我來看看你的水平吧,哼,但願那一半的麻瓜血統沒有侵吞了你的大腦。”菲洛蒂冷冷地說。
坦白地說,西弗勒斯現在有一點點緊張。他的確將艾琳的舊書看掉了不少,而且各自都有一些心得,尤其是魔藥學的課本,上面的空白處還寫著大量的筆記,他喜歡這一門神奇的學科。但是,與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