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寒暄介紹後,雙方落了座,徐璐與路玲玲一道坐在臨窗大炕上。
路玲玲習慣性地伸出手來給徐璐把脈,說:“纖纖能脫離姚氏苦海,還多虧了妹子你的啟發,還有世子爺的鼎力相助。昨兒個我叔父壽辰,纖纖回來給叔父慶賀,順便過來給妹妹道聲謝。”
路氏起身,鄭重地向徐璐拜了下去,徐璐趕緊吩咐夏荷:“還不趕緊扶著顧五奶奶。”
夏荷沁香二人上前,穩穩扶住路氏,嘴裡說:“顧五奶奶,使不得呢。”
路氏無法跪下去,只好起身,語氣溫文:“多謝少夫人和世子爺鼎力相助,少夫人這份恩情,纖纖永世難忘。”
徐璐笑著說:“我與路姐姐自來交好,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更何況,我也沒幫你什麼,沒必要如此客氣的。”然後招呼著路氏坐,吃瓜子喝茶。
徐璐喜歡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人,她堅信,與人為惡,不如與人為善,多結善緣,總歸是好的。秋韻事件讓她大受啟發,也給她敲了記警鐘。
當初,她救了秋韻,也只是單純地幫她,卻不應該因為秋韻想留下來就半強迫著人家賣身為奴。雖說秋韻心態不好,但從秋韻身上,徐璐得出一個結論,幫人就得心誠,若帶著目的幫忙,若哪個環節沒處理好,先前的一番付出,反而變了味。
秋韻真是道活生生的例子,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知恩圖報,總有一部份人的心態是你既然要幫我就該一幫到底的想法。
半途而廢的幫助,非但得不到人家的感激,反而還會激出被幫助之人的不滿和仇恨。
所以路氏特地來向她道謝,不論她多麼的驕傲自豪,面上肯定要謙虛一番的,並且不邀功,更不能挾恩難報。
果然,路氏越發感激徐璐。
說了一陣子毫無營養的話,路玲玲輕咳一聲,對路氏道:“你不是說還有件重要的事兒要與少夫人說麼?就趕緊說嘛,免得耽擱了少夫人的休憩。”
路氏這才坐直身軀,收起了臉上的不自在,對徐璐道:“我這兒確實有件事兒要與少夫人講。”
路氏吞吞吐吐,半天都沒能說明白,路玲玲急了,乾脆自己與徐璐講:“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你們家世子爺去顧家找我,不過對顧家一位姑娘多瞧了幾眼。就讓姚氏想了歪心思,妄想把顧三姑娘給你們家世子爺做妾,以報你們家世子爺對纖纖男人的提攜。”
路氏見徐璐臉色淡淡的,神色頗不以為然,不由急了,“少夫人,那芸姐兒是個好的,可惜三伯卻只是庶出,芸姐兒雖頂著嫡女的身份,但在顧家,卻是一直不受重視。大房二房四房的幾個姐兒見天的欺負芸姐兒。老太太面上雖說一碗水端水,實際上也就是面子情。那日見識了世子爺的風采,就想把芸姐兒給世子爺做妾。如今天天逼著三伯答應讓芸姐兒給世子爺做妾。”
徐璐問:“那顧三同意了沒?”
“三伯最疼芸姐兒了,如何肯?老太太還與三伯置氣呢,說三伯目光短淺,鼠目寸光。”路氏對姚氏怨氣也頗深呢。
徐璐又問:“你們家三姑娘可同意?”
路氏趕緊搖頭:“芸姐兒看似性子柔和,但卻不是任人拿捏的,雖說在外頭名聲不怎麼好,卻也不會給人做妾,直接就拒了老太太,把老太太氣得慘了。”
“剛才你是說,你們家三姑娘在外名聲不大好?”
路氏嘆了口氣,“這芸姐也是個可憐的,早些年曾與大理寺左少卿李家次公子訂了婚約,耐何在幾年前,芸姐兒去宣府看望她外祖母,回來的途中,遭遇靼韃,幾乎喪命。好容易逃了回來,名聲卻是壞了。李家太太聞得芸姐兒的遭遇,非但不來安慰,反而落井下石,直說李家不與毀了名節的女子成親,就與顧家退了婚。自此,芸姐兒就無人問津了。顧家也曾給芸姐兒說了幾門親事,耐何那些人家都與李家一個樣,只肯以妾待之。也有幾家想以嫡妻名份聘娶的,名聲卻是不大好,一向疼芸姐兒的三伯自然是不願的,那些被拒了親事的人家就惱羞成怒,越發說芸姐兒的壞話。如今芸姐兒及笄都兩年了,親事仍然無著落呢。讓芸姐兒給世子爺做妾,也是老太太的下下策吧。”路氏看了徐璐一眼,“芸姐兒行三,又是待嫁的頭一個。芙姐兒和蓉姐兒都訂了婚事,卻因為芸姐兒還沒嫁人,也不敢嫁。所以老太太想早早打發了芸姐兒給另兩個姐兒騰位置了。”
“果然是個可憐的。”徐璐輕嘆一聲。
既然當事人不同意,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徐璐微微笑了起來,“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