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表嫂說得對,至多再忍一兩年,把她嫁出去就成了。實在沒必在把關係弄擰了。”
眾人又一個勁地誇徐璐的主意好。惹得徐璐苦笑連連,對小姑子忍讓只是下下策,其實她還有更厲害的招式。但估計那徐夢竹也是個軟弱的性子。她的種種良計,也就沒了用武之地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夢竹表姐就一輩子受氣了?”性子比較急的武蓉兒氣急敗壞地嚷道。
“大姨母也真是的,自己的閨女受了那麼多委屈,怎的就不給夢竹表姐做主去?”
眾人沉默了會,最後武蔓兒細聲細氣地說,“大姨母,確實也不容易的。”
武芍兒說:“大姨母是徐家主母,管著諾大的家就勞心勞力了,哪還有功夫管表姐的事。”
武芽兒更是直接,“若是三十年前的令國公府,楊家吳家就得把兩位表姐供起來了。說來說去,就是孃家不強大,讓婆家作賤罷了。”
七舅舅家的武莉兒看了徐璐一眼,“不一定吧,應該是自己立不起來。再強大的孃家作靠山又能怎樣?自己立不起來,也枉然了。瞧瞧峰表嫂,自己立得起來,誰敢小瞧了去?是不是呀,峰表嫂?”
怎麼說來說去又說到自己身上了?
徐璐哭笑不得地道:“這個,主要是夫人有規矩,不會刻意為難我。還有,凌家注重規矩,也就沒那麼多牛鬼蛇神的侵攏了。我也就是運氣好,遇上不難侍候的姑舅。不然,估計也不會比夢竹表姐好到哪兒去。”
武芽兒脆生生地笑了起來,“我不常與六姨母見面,但也深知六姨母的脾氣,六姨母可是慣會在媳婦面前擺譜的。峰表哥先前那位楊氏表嫂,在六姨母面前,可沒少吃苦頭呢。雖然那時候我年紀還小,但也略知一二。”
一些年紀大些的表小姐們也紛紛點頭,這個說:“先前那位楊氏表嫂,確實讓六姨母立了不少規矩。我也是聽說過的。”
那個說:“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有一回我隨娘一道去六姨母家玩。楊氏表嫂服侍六姨母和咱們用膳,我們吃完了,楊氏表嫂才上桌吃。就撿我們吃剩下的吃。唉唉,你們還別說,我們家雖然不怎樣,但也絕不會吃別人剩下的。楊氏表嫂坐上餐桌,半盞茶功夫不到,就說吃飽了,然後就站在六姆母身旁,一直到晚上。一整個上午加一整個下午,除了吃飯外,一整天屁股都沒落過凳。我看得都咯得慌。我娘也有些看不下去,私下裡對六姨母說,‘你也是有女兒的,對自己的媳婦也別太過了’。六姨母卻哀聲嘆氣得說,這楊氏別的都好,就是性子太過沉悶。太過中規中矩。剛進門那會子還處處拿規矩壓我,哼,她要規矩是吧,我就讓她知道何謂規矩。原來,六姨母也並不是存心要針對楊氏表嫂的。主要是楊氏表嫂進門後向六姨母請安,每次去得都挺早的。六姨母都還沒起床呢,但為著楊氏表嫂都來了,只好起了床。然後六姨母就對楊氏表嫂說,咱們家沒有這些陳規漏習,以後無事,就不要這麼早過來,只需服侍好峰表哥就是。可你們猜,楊氏表嫂怎麼說的?”
眾人聽得入迷,趕緊催問。就連徐璐也聽得仔細,隨著對凌家僕婦的接觸,她對楊氏是真的沒有好感了。一個光會講規矩講禮儀,卻心黑手辣墨守陳規的刻板女子。
雪表妹說,“楊氏表嫂說,這哪成呢?自古以來媳婦就得向婆婆晨昏定醒,哪能隨意壞了規矩的。並還表示,以後她每天都在這個時辰來向六姨母請安。六姨母說,你來請安也行,但不要那麼早來。誰知楊氏表嫂卻說,一日之計在於晨,人生短暫,哪能虛渡光蔭,就因為六姨母說了句不必那麼早起,多睡一會兒。楊氏表嫂就背了一大段‘人不可能虛渡光蔭,業精於勤,荒於戲’的教條。六姨母別的嗜好沒有,就愛睡懶覺,自閨閣時就如此了。楊氏表嫂這麼說,六姨母能喜歡她才有鬼哩。”
眾人大笑,紛紛表示,“怪不得六姨母那麼大的氣性,敢情是娶了媳婦,沒享到媳婦的福,反而還睡不成懶覺了,惱羞成怒了。”眾人又大笑了起來。
徐璐也無耐淺笑。與武夫人相處了些時候,也多少了解武夫人的性子,不拘小節,脾氣爽利,只要合了她的胃口,從那以後必高枕無憂。若要說她好相處,也不盡然。她也有著所有婆母同樣的心思,在媳婦面前保持婆母的威嚴。媳婦再厲害再能幹,必須要聽她的行事吩咐。總得說來,武夫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只要拿捏了她的脾氣,也還是容易相處的。
不過她也替楊氏叫屈,楊氏自小就受著極為古板嚴厲的禮儀教條,這類人,讓她當教養嬤嬤絕對合格,讓她當一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