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士可殺不可辱,少年們頓時怒了。
“可有律法不許半夜作詩?”
“說到律法,你們哪裡的兵馬?半夜調兵是奉何人之命?”
被一群十六七的少年們質問吵嚷,且問的問題還顯示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是讀書人是士人且必然有家世,這可比平民百姓難纏,將官有些頭大。
“自有命令。”他喝道,再次環視大廳,“有緊急要務,不是你們能知道的。。。。。”
少年們還要吵嚷,裴焉子抬手製止上前,略一施禮,“在下裴禽,請問大人有何吩咐?”
裴啊,這長安城姓裴的可不多,再看這少年氣度不凡,將官也肅重幾分,道:“你們在這裡可見過可疑人經過?”
裴焉子搖頭道:“我等一直在廳內作詩飲酒,未曾注意外邊,店家可以作證。”
店傢伙計已經聞聲過來了,點頭哈腰神情不安的連聲應是。
將官道:“我要將這裡搜尋一番。”
裴焉子點頭道:“大人自便。”
店傢伙計忙讓開,將官帶著兵丁們進來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散開搜尋,少年們在廳中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議論。
將官則站在廳內鼻息間花香氣酒氣脂粉香氣墨香燭火煙氣混雜味道古怪,他不由抬手按住了鼻頭。。。這些富貴少年們浪蕩起來也是不像話,他一一的打量這些少年們,見其神態各異年齡相差不大,廳中皆是少年只有一個婢女。。。。。那婢女正低頭在一個少年耳邊低語什麼,雖然看不清相貌但可見舉止惶惶不安。
將官的眼神幾分銳利。
少年一甩手打在婢女臉上,怒道:“本少爺就不回去,怕他作甚。”
婢女捂著臉低頭哭起來。
有少年不喜道:“春陽少爺,比不過就比不過,拿丫頭們撒氣算什麼本事。”
被喚作春陽少爺的少年面色慘白跳起來,道:“關你什麼事。”
那少年也不服氣,身邊的人忙攔著,大廳裡變得有些嘈雜。
嗯,這些有錢的少爺們驕縱脾氣很大,將官收回視線掃視四周,兵丁們很快回來搖搖頭,將官又將店傢伙計揪出去拷問,再聽外邊已經滿是嘈雜,鎮上的店鋪以及住戶人家都被驚動了。
“出什麼事了?”
看來事情不小,動用了這麼多兵馬,少年們好奇的詢問,向窗外門外看去。
“無非是奸賊偷搶打殺。”也有少年見多識廣雲淡風輕道,“不要掃了雅興。”
裴焉子看向薛青,薛青自然也早已停下,道:“可寫完了?”
薛青道:“還差兩句。”
裴焉子伸手道:“請。”
薛青笑了笑以筆沾濃墨,提筆按在紙上。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廳內陡然爆發的吟誦聲讓外邊街上的兵丁們嚇了一跳,將官更是皺眉,這群酸少年,早晚成酸儒。
夜風盤旋,與這邊少年們大笑吟詩暢快不同,雙園裡一片凝重,口鼻間滿是血腥氣。
大廳裡的火已經撲滅了,在一眾官兵擁簇下疾步衝來的李光遠李知府看著其內躺著的宗周。
“好。。。。”他道,“…大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勞
雖然半邊頭歪掛在脖子上,宗周的美貌也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在這大廳裡依舊格外的亮眼。
李知府神情不可置信,甚至有些可笑的矮身探了探宗周的鼻息,確認真的毫無生機,目光復雜難言。
“竟然。。。遭此荼毒。”他道,站起身來,“速速捉拿兇徒,不許放走一個!”
。。。。。。。。。
“好。”
小鎮上酒樓裡的吟誦聲叫好聲落大笑聲起,看著其內舉杯的少年們,將官回頭神情不悅又幾分羨慕。
“好什麼好,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嘀咕一句,收回視線揮手,街上鐵蹄蹬蹬向夜色中疾馳。
少年們舉著酒在美人燈下說笑指點議論屏風上的水調歌頭。
“諸位,諸位,你們看,這不僅詩詞好,薛青的字也是極妙啊。”幾個少年指著屏風道。
少年們又是一通議論,柳春陽在後一動不動面色越發慘白,少年們倒也不奇怪。
“。。。。。估計這次又被嚇的什麼詩詞也做不出,認輸了。”
“不知道他這次賭了什麼,上次是叫哥,這次不會叫爹了吧。”
少年們低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