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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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褐先生走進草堂的時候,忍不住打個噴嚏,看著屋子裡擺著或者掛著的花草。
“幹什麼啊這是,真要變成草堂嗎?”他揉著鼻頭道。
暖暖舉手道:“變成君子。”一面指著自己頭上,兩個兔兒鬢上插著野花。
四褐先生伸手指著她道:“變成兔子。”
薛青笑道:“這兩個月在讀楚辭啊,大家喜歡這樣玩,佩戴野草野花,懸掛室內。”
四褐先生撇撇嘴坐下來不再理會,讓暖暖擺了酒菜去睡覺,看著認真書寫的薛青,嘿嘿笑道:“聽說徇私舞弊要砍頭的。。。。就算知府是周先生的爹,他也幫不了你了。”
薛青道:“本就沒有讓他幫,我可是一直都是靠自己的。”
四褐先生嗤聲,道:“祝你這次暈的順利。”
薛青道:“當然順利,我是誰呀,我。。。”
四褐先生重重的咳嗽一聲,伸手指著外邊道:“今天的天不錯。”打斷了薛青的話,又嗖的跳到窗前向外看,似乎要看天怎麼不錯。
她是誰啊,她是薛青,薛青笑了笑,掃過滿室的野花蔓草,當然會順利,這一次她不會用薛母給的藥了,制草藥讓自己暈倒又有何難。。。。原本以為有人可依靠,卻原來並沒有。
不過,她要做的事並不只是這個。
幾聲滾雷,雨水如黃豆砸落,草堂前頓時白花花一片。
楚明輝站在窗邊被濺了一臉雨水,抬袖子擦著,道:“這才四月,雨水比六月還多。”
草堂裡圍坐的少年們應聲,一個少年道:“渭水都漲了。。。水流很急,有人差點被沖走。”
薛青聞言道:“該不會發洪水吧?”
張蓮塘在旁笑道:“倒不至於,冬天雪少。”
薛青便笑了笑,道:“那這些國計民生我們就暫且不管了,繼續說我們的府試。”指了指几案上擺著的一摞厚厚的文冊,“這是銘文印好的。。。山西路歷年府試案首的卷子。”
整個山西路的案首的卷子那可是極其難得,少年們頓時騷動,這一次縣試,知知堂的參考的少年們都透過了,更加堅定了大家讀書的信念。。。如今又有了府試的集冊,必然又能如虎添翼。
一時間紛紛感謝銘文。
被喚作銘文的少年紅著臉擺手:“不都是我的功勞,大家都出力了,裴焉子少爺,蓮塘少爺,春陽少爺。。。大家有力出力有錢出錢。。。。”
張雙桐在後舉手道:“好了不要謝來謝去,這就是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少年們鬨笑,張蓮塘道:“好了,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開始研讀這些。”將冊子分發下去,少年們一面翻看一面交頭接耳,草堂裡很是熱鬧。
“那就開始讀吧,讀完之後大家再來議論。”張蓮塘道,“薛青你先來讀吧。”一面看去,見薛青面色含笑看著眾人,但神情似乎有些走神,不由抬胳膊撞了撞他,“薛青?”
薛青哦了聲。
張蓮塘道:“你先說吧。”草堂內安靜下來,大家也都看薛青等待。
薛青再次哦了聲,依舊含笑看著眾少年,手中握著文冊沒有開啟,忽道:“我。。。有一個夢想。”
咿?眾少年不解。
“什麼夢想?”楚明輝道。
薛青看著他,一笑,道:“當然是,金榜提名蟾宮折桂,中狀元。”
少年們頓時笑起來,楚明輝捧腹道:“。。。你小子是想著中狀元后娶郭小姐當新郎吧。”
那個中狀元為娶妻的宣言似乎昨天才發生,但坐在眼前說這話的少年卻沒有人會嘲笑。
“未嘗不可啊。”
“不一定啊,我也要中狀元啊。”
少年們笑著喊道,意氣風發。
張蓮塘看薛青一眼,道:“光想不行,先讀眼前吧。”
薛青笑著應聲是展開文冊,少年們停下說笑盤坐專注而認真的傾聽,張蓮塘低頭看著文冊聽著耳邊的不急不緩穩穩的聲音,還是下意識的抬頭看了薛青一眼,薛青讀的很專注並沒有察覺他的視線,念道一段還忍不住抬手拍腿,眉角飛揚,顯然極其喜歡。。。。看起來並沒有不開心,錯覺?張蓮塘低下頭繼續看文冊。
外邊雨聲刷刷,蓋不住內裡朗讀聲聲。
一場大雨後,山清水秀。
薛母看著站在廊下由暖暖繫上衣帶的薛青,道:“不是社學讓休息一天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