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傳軍明知故問的說道:“程信,我問你柳葉河汙染的問題呢,你怎麼扯起來大澤化工了?”
程信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說錯了話,不由得又扭頭看了一眼陳慶東。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他便只好接著說道:“大澤化工就在柳葉河旁邊,柳葉河的汙染可能跟大澤化工有關。”
程信繼續明知故問的說道:“我當初到大澤化工視察過,於鳳全向我彙報工作的時候說他們公司的各項環保標準都達標啊!老程,我記得當時你也跟著我一塊去了,是不是?”
“是……是,谷市長。”程信訥訥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說柳葉河的汙染跟大澤化工有關?”谷傳軍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態。
程信的臉已經有些發紅了,不過自己挖的坑,就算是死也必須得往裡跳了。
於是,他只好硬著頭皮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大澤化工可能存在著超標排汙的情況,現在的企業,打環保擦邊球的情況其實並不少見。”
谷傳軍又問道:“大澤化工排汙超標?你能具體說說什麼情況嗎?”
“這個……這個……”程信訥訥的說道,“谷市長,這個具體的情況,我就說不清了。要不然,我給環保局的張局長打個電話,讓他來向您當面彙報這個問題?”
程信說完話之後便準備掏手機。
谷傳軍擺了一下手,說道:“不用了,我已經讓慶東給張政平打電話了,他馬上就會過來。”
程通道:“這就好,張局長對大澤化工的情況應該是很瞭解的。”
谷傳軍倒也不再逼程信回答這個問題,說道:“好吧,那就等張局長到了之後再說這個問題吧。”
環保局距離市政府有點遠,就算是路上不堵車,張政平從接到電話到趕到這兒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
谷傳軍也不說讓程信離開,程信便只好坐在那兒,但卻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陳慶東也不離開,而是在一旁幫助谷傳軍整理檔案,他是被谷傳軍故意留在這兒的。
沉默的氣氛持續了大約兩三分鐘,程信又忍不住開口說道:“谷市長,要不然把田市長也叫過來?他是分管環保的副市長嘛,對於大澤化工的情況肯定也會很瞭解。”
聽了程信這句話,陳慶東知道程信這應該是在故意轉移矛盾,為自己找擋箭牌了。
因為程信剛才說錯了話,主動把大澤化工的問題說了出來,而谷傳軍卻抓住了他的這個話柄,連續問了他好幾個問題。如果事後谷傳軍跟衛斯年聊這件事的時候,把他給推了出來,那衛斯年估計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了!
而他如果把分管環保的副市長田新平推出來,讓田新平跟谷傳軍這個問題,那麼他就可以躲在田新平的身後了。
眾所周知,田新平曾經是衛斯年曾經任縣委書記時候的秘書,他能當上副市長也全靠衛斯年的一路提拔,是衛斯年的絕對心腹!大澤化工的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也跟他這個副市長的維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如果把田新平叫過來,田新平為了向衛斯年表忠心,肯定會極力的維護大澤化工,到時候就成了谷傳軍跟田新平唱對臺戲,他程信自然就安全了。
想到這些,陳慶東不由得暗想程信也真是一隻老狐狸!
只不過,對於谷傳軍會不會接招,會怎麼介紹,陳慶東就猜不到了。
谷傳軍在聽了田新平的話之後,說道:“田市長回來了嗎?他不是出去參觀學習了嗎?”
程通道:“田市長是昨天下午才回來的,您當時沒有在單位,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就沒有及時向您彙報。”
谷傳軍沉吟了一下,說道:“行,那你給田市長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吧。”
程信又看了一眼陳慶東,然後說道:“好,我馬上就給他打電話。”
陳慶東覺得谷傳軍的這個安排也挺有意思,按說,一般這種事情,都應該是由他這個秘書來做的,但是谷傳軍這一次卻讓程信來打這個電話,顯然也是想讓田新平知道,是程信喊他過來當這個擋箭牌的!
雖然這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但是其中卻也蘊含著不可言說的妙處。
這就是權力的藝術。
程信當然也不想給天興學打這個電話,而是想讓陳慶東來打,但是谷傳軍已經給了他命令,而且好像也看出來了他的想法,他就沒法把這個事推給陳慶東了,只好掏出手機給田新平打了電話。
田新平過來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