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麼害怕,但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我幾乎嚇的跳起來,眼前黑漆漆的,冷風不斷刮過來,我總覺得,黑暗中彷彿有隻眼睛在冷冷的盯著我。
我大氣都不敢喘,手有些哆嗦,趕忙朝著映像中放裝備包的地方跑,結果沒跑幾步,我腳下絆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一個踉蹌,又滾了下去。
這條雪道上,除了那根石柱,連個小石塊都沒有,剛剛是什麼東西絆我的?
難道是鬼絆腳?
我停下來,趕緊去摸我的裝備包,這一通亂滾之下,失了方向,但我沒有滾出多遠,裝備包應該離我也就兩三米內的距離。
我手忙腳亂的摸著四周。
沒有。
怎麼回事?難道是估算錯誤?
我又往前摸,這時,我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我以為是裝備包,但我立馬就反應過來,這不是。這東西很硬,很冷,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臟瞬間升到高空,怎麼也落不下來,我哆嗦著手摸了一下那東西的形狀。
是一隻人腳。
確切的說,是一隻穿了鞋的人腳。
剛剛這裡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那現在我摸到的,是什麼東西?
我幾乎嚇得立刻就收回了手,這時,我耳邊突然聽到一種熟悉的聲音,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這種聲音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會有熟悉的感覺,但下一秒,我想起來了,是槍。
就在我準備躲的時候,我的眼前升起了一層慘淡的光暈,是剛才滅掉的那支手電,沒想到還沒壞,只是光線弱的可憐,而握住那支手電的手,如同腐爛一般,上面佈滿了翻出的肉糜。
我心裡一驚,抬頭一看,對上一張跟血屍差不多的面孔,只能看到一對綠油油的雙眼,其餘的地方,全部是腐爛的肉糜。
於此同時,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的額頭,我僵硬著身體,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腦門上那個冰冷的物體,帶出無法遏制的恐懼。
剛才,我拋棄了他,這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德國人,他會怎麼對我?
我覺得,自己連口水都無法下嚥了,畫面如同被定格一半,我的眼珠是僵硬的,肌肉是僵硬的,連思想都是僵硬的,這一刻,我居然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恐怕,任誰的額頭上指著一支槍,也沒辦法做出反應吧。
我就這樣和德國人對視著,他沒有立刻開槍,而我依舊沒有想出解決此刻局面的辦法。
就地一個打滾?恐怕我滾的沒他的槍快。
快速將槍口開啟?恐怕我剛一抬手,對方就會斃了我。
這一刻,我面對的不是粽子,也不是奇怪的生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而我現在無法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或許不等我想到,子彈就已經打進了我的大腦,我幾乎都能想象腦漿與血交織的畫面。
然後我就倒在雪裡,若干年後,被人挖掘出來,成為粽子標本。
就在我冷汗幾乎都要出來的時候,眼前的德國人身形晃了幾下,似乎站不穩,指著我的槍也跟著抖了抖,我看準這個機會,抬手飛快的將他的槍口打偏,趁著這股勁兒,立刻衝起來,反身欺上去。
德國人或許由於受傷,體力變得極差,居然沒有反應過來,瞬間被我壓到地上,我心中一喜,正準備一通猛揍,先將他打暈,誰知後腦突然一痛,這傢伙竟然用槍座砸了過來,我心中一驚,趕忙從他身上下去,還好他用的是槍座,這要是直接放暗槍,那我豈不是已經腦袋開花了?
我一下去,立刻奪過德國人手中的槍,他手上完全沒有什麼力道,跟我拉扯了沒兩下就鬆手了,有槍在手裡,我一直懸著的心回了肚子裡,這時才去打量德國人,他一雙綠色的眼睛暗淡無光,嘴唇微張,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那蟲子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居然如此有攻擊力,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咬的半死不活,而且,這些蟲子也不畏懼我身上的二號寶血,蚰蜒也退避三舍的東西,這些傢伙卻毫無顧忌的追上來。
也不知是它們太厲害,還是我的血失效了。
我坐在原地喘了半晌,看德國人還是躺在地上,不由想伸手去拍他的臉,也不知他死了沒有,但一看他血屍一樣的面容,頓時將手移到他胸口的地方,道:“喂,死了沒。”
德國人的眼珠艱難的轉了幾下,隨即停在我身上,我察覺出不對勁,這傢伙,怕是真挺不過了,瘋瘋癲癲活了六十多年,真挺不容易的。
此時風雪越加大了起來,我嘆了口氣,還是無法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