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路有什麼不對勁?
我撿起了一根枯木棍,使勁扔了過去,這時,奇特的一幕出現了,因為那個木棍,一掉到地上就不見了。
老胡臉色一變,道:“是沼澤。”
“沼澤?”胖子不信,也從樹根下撿起了一根木棍,去挑前方的樹葉,隨著胖子的動作,樹葉被撥開,下面果然露出了許多爛泥一樣的東西,表面還有一層淺水,是剛積下的雨。
看來悶油瓶是發現了沼澤,所以才選著從樹上走。
這時,胖子突然道:“不對勁。”
我看向他,發現他一會兒看著樹,一會兒看著沼澤,神情十分糾結,胖子這人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有時候心細如髮,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麼,連忙道:“什麼地方不對勁?”
胖子指了指悶油瓶上去的樹,道:“天真,你看這顆樹有多高?”
我立刻目測了一下,這裡的樹都是千百年的古木,不僅粗壯,而且高度驚人,眼前的這棵樹,光樹幹就有十多米高,樹冠更不知道長了多高。
“大概十二米左右吧?”我報了個估算的數字,隨即看向胖子。
胖子又問老胡:“老胡,你覺得咱們眼前這片沼澤有多大?”
老胡神情嚴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他只看了一眼,便搖頭道:“這個根本不能確定,全都被樹葉遮住了,不過看這些樹生長的形式,以這兩棵樹為結點,中間應該全是沼澤。”
胖子又點點頭,看著我們倆道:“不錯,憑肉眼是看不出這片沼澤是有多大的,但是從樹的走勢可以看出來。咱們周圍生長的,都不是水生樹木,所以它們不會漲在沼澤裡,現在從咱們的位置看過去……目測一下,有多遠。”
胖子關鍵時刻也不是個會打岔的人,我連忙將手電筒的光亮調到最大,目光所及的盡頭,也沒有看見一棵樹,也就是說,我們眼前這片沼澤,比我們所看見的還要大。
我將自己的答案告訴胖子,胖子的臉色立刻就黑了,道:“不錯,這個沼澤根本過不去,除非有筏子一類的東西,而小哥上的這棵樹,有十多米高,不是人人都有小哥的身手,也就是說,小哥追蹤的那個東西,事實上也應該跟我們一樣,是過不去這片沼澤的。”
我心中一驚,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不錯,那個東西,應該跟我們一樣,是過不去這片沼澤的,但現在它卻消失了,而悶油瓶選擇繼續追了上去,換句話說,那個東西還是過去了。
要麼,它直接踏著沼澤過去,要麼它也跟悶油瓶一樣,在樹叢裡跳躍,除非那東西是猴子。我到是知道,巫峽一帶有很多猿,李白當年就有詩句說: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但悶油瓶絕對不會在大半夜,去追一隻猿猴。
那麼……他追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時,胖子嚥了咽口水,道:“而且,你有沒有發現,咱們一路追的路線,是在往上半截走,如果小哥追的那東西是鬼呢?”
我和老胡相視一眼,又看了看胖子,不錯,如果那個東西是鬼,它就可以直接過沼澤,而悶油瓶卻只能從樹上走。
我立刻想到了那具無頭鬼影,想起最後一張照片裡,像著拍攝者邁開腳步的姿勢,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雖然粽子見了不少,但這東西是不會麻木的,人類對於某些東西是永遠不會產生麻木的,比如恐懼、比如慾望、比如維繫了人類千年傳承的愛情與親情。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一陣沉默。還要繼續追下去嗎?難道也學悶油瓶爬樹?我看了看那高度,即便能爬上去,我們也無法像悶油瓶一樣在裡面自由的穿梭,一失足,要麼摔成癱瘓,要麼掉進沼澤裡。
胖子忍不住罵了句娘,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道:“我看,咱們乾脆繞過去,雖然路遠了點,但也能追上去。”我搖了搖頭,道:“這樣出錯的機率太大,小哥是在樹上追,說不定那個東西就會改變方向,咱們千辛萬苦繞過沼澤,有可能會里小哥越來越遠。”
老胡眼光動了動,轉頭問胖子:“他懂不懂鳴槍訊號?”
鳴槍?
我沒能明白老胡的意思。
胖子抓了抓頭,道:“這是部隊裡的通訊方式,小哥他……算了,甭管他懂不懂,咱們試試,他要是真懂,肯定會想辦法發訊號給我們。”
“什麼鳴槍?”我問他倆。
胖子解釋說,是部隊裡的人才知道的一些資訊傳送方式,朝天空放槍,放槍的次數不一樣,頻率不一樣,都有著特定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