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動手的原因,而我若被送出宮,北燕難免自亂陣腳。”林寶諾苦笑著搖了搖頭:“但我怎麼可能說呢,雖然佔了這具軀殼,但她也在影響著我,有的秘密就算是帶到墳墓裡,也不能說。”
九星事關天下大運,知者寥寥。她們這些被送入晉國的棋子,每個人也都是立了毒誓的。
謝令鳶垂下眼簾,陡生無力之感。林寶諾的命運並不是當前她能決定的,每一個人的命運都不是她能決定的。她只能儘量將她們送上應該璀璨明亮的軌跡。
“北燕那什麼什麼……司命的,對你影響大麼?”她關心地問道。
林昭媛點點頭,想了想復又搖頭。
“我內心會對你們抱有敵意,但這是刻入骨的,我也無能為力……至於她的那些邪門異術的,我倒沒記得多少,也就個半吊子吧。”所以當初以巫蠱陷害她們昏迷,結果好多天都殺不死人。
“不愧是一年級就加入少先隊的人,果然根正苗紅。”謝令鳶笑著調侃,故作輕鬆地打破了這低鬱的氣氛,忽然她腦海中一亮:“對了!我的海東青呢?”
“應該是我的海東青!”林昭媛翻了個白眼:“……飛了,你麗正殿都無主了,它多聰明,瞅準空隙大概逃回北燕吃香喝辣去了。”
“啊……”謝令鳶惆悵地嘆了口氣。回想起它被抓住時,在地板上一路蹭到門口想逃跑,如今幹出這種事也不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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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青確實飛回了北燕涿郡。
按理它是大司命和湘夫人共養的鳥,但這兩位主人一個被抓一個死了,它應該回國師手裡的。然而鳥的靈性比人只高不低,對著幹癟如雛菊的陰森森的老國師,它還是寧願去見臉頰飽滿面板緊緻年輕好看的睿王爺。
此刻,它乖乖地縮在睿王府的書房窗前,而睿王爺拍著它的腦袋,若有所思。
南邊晉國確實處於多事之秋,陳留王在叛變,據北燕埋在西魏的探子來報,似乎西魏也有意被陳留王拉攏,趁機瓜分一些中原城池。
這個時候,晉國皇宮裡似乎也是動盪的。
睿王爺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手下稍微重了重,海東青被他拍的腦門子差點觸地。
——噯,他有辦法整治德妃了。
上次她兩招將他逼下馬,毀他一世戰神美譽,害他在兩國面前抬不起頭來;如今,他可一定得柔情蜜意地……還她份厚禮。
可憐的海東青還傻睜著圓溜溜的大眼,並不知道它尊貴的主人那奇葩的腦回路,將帶給它怎樣生不如死的未來。
第八十九章
睿王爺繞回書案後,從筆架上拿起筆,揮毫洋洋灑灑在紙上落墨。
身為北燕舉國仰慕的戰神,其實他除了習武,鮮為人知的是文章也是好手。他的賦寫的剛烈,字型揮闔,頗有點雄踞天下的意味。
這樣一封氣勢凌人、力透紙背的親筆信,他落了款,甚至按上了自己的睿王紅印,便卷封在信筒裡,拴在了海東青的腳上。
“飛回去吧,以你來說四天也就到了。”他笑著摸了摸海東青的腦袋:“記得,要飛回宮裡。”
宮裡?
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它好不容易飛回北燕了,在宮裡那些日子天天被德妃倒吊著,以前還能倒吊在麗正殿外觀光風景,後來蕭懷瑾幾次來看德妃,嫌它礙事,吩咐掛去後院,天天和一堆風乾的臘肉為伍,給它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睿王爺居然還讓它飛回去送信?
這是恥笑晉國嗎?這何其狂妄的挑釁啊!
置海東青的性命於何地!
海東青的喉嚨裡“咕”了一聲,還沒咕完,睿王爺的笑意陡然收了,深邃的眼睛讓它毛骨悚然:“乖,你能飛回第一次,也能飛回第二次。”
書案上的燈火,忽的搖曳起來,男人背光而站,神色莫測。海東青不敢咕咕了,乖乖地撲稜了下翅膀,帶著信飛入了高空,飛向長安。
當然,倘若它識字,知道這信裡寫得是什麼,大概真的不會飛回去的。
睿王爺望著滿天星辰,微微一笑。
——星辰越來越明亮了。
不過也未必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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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抱朴堂的山中如世外桃源,沒有人間喧囂,十分靜謐。
偶爾有夜蟲和蛙聲,規律地叫著,伴隨輕微的鑿刻聲。
白婉儀坐在樹下,對著一塊石碑。她正提腕在上面刻字,石頭灰屑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