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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娘命人請來了宮裡的十一位美人、才人,說是找些樂趣,正在臉上身上作畫。”

找些樂趣。

蕭懷瑾眉頭緊蹙。

若說前日她所為,是為了引起天子注意,另闢蹊徑的爭寵;那麼今日她在麗正殿,與這些妃嬪玩鬧,就不該是單純為了爭寵了。

——德妃是想對這些美人、才人有什麼不利?

一陣風吹來,蕭懷瑾的常服在風中蕩起。

想了想,他決定不進去問話——他可不想再沾一身脂粉氣了,昨夜,婉娘其實內心鬱郁傷感,雖然未說,但他焉能感受不到。

於是乾脆折身而走,卻不忘吩咐蘇祈恩:“一會兒叫人仔細查驗,麗正殿裡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作畫用的墨彩也要仔細分辨。若發現有任何異常,立即拿了德妃發問!”

他不容許任何妃嬪,在他眼下,做出毒害別人之事。

***

麗正殿內,謝令鳶正拿著一支筆,輕歌笑語,醉臥美人膝,玩著“畫花貓”。

雖然有了太后的金牌作保,但她還是不想太招眼,於是乾脆把麗正殿的大堂空出來,召來美人才人們。

有了寶林等人的經歷,這些美人才人們來的時候,倒是不那麼忐忑了——雖然摸不清德妃究竟在伺機做什麼,有什麼陰謀詭計,至少那日遊園,寶林她們都是實實在在得了好處的,皆在皇帝跟前兒露了臉,令她們這些美人才人的,也是豔羨不已。

再加之她們地位要高一些,前朝後宮,多多少少家中有些勢力盤布,亦站了派系,所以倒也不必怕德妃公然欺凌她們。

畫花貓的遊戲,乃是分成兩撥人,劃線為界,互相拋繡球——原理類似於排球,球要接住,不得落地,不得用手以外的地方碰球,若碰了則要畫畫,由對方一撥人指定畫什麼,畫在哪裡。

德妃主動要做執筆人,這分量便不一樣了。她笑靨如花,眼睛衝她們眨一眨,那些美人才人們,哪個敢忤逆?

只得心裡彆彆扭扭的,又面上規規矩矩被德妃攬過去,抱在懷裡,柔軟的羊毫筆端落在臉上身上,畫小貓小狗小兔子小烏龜。

那一刻光陰都彷彿靜止了,唯有面板上傳來的溫柔難耐的觸覺,讓她們既陌生,又神往。

看著德妃臉上掩飾不住的愉悅笑意,竟不似作偽。那笑意直達眼底,還帶了一絲夙願得償的狡黠——她是真心歡愉,並非逢場作戲?

這不禁令她們驚訝——西天之行,德妃心性竟然變了這麼多麼?那些驕矜、挑釁皆不見了,取而代之看見她們每一個人,都是一臉熱切溫柔的神情。

甚至這些肢體相觸,德妃也並不避諱,攬攬抱抱毫無架勢,倒讓她們受寵若驚——這也算是表露了充分的信任吧?也許德妃已經坐上了陛下後宮第三夫人的位置,貴不可言,總要做出賢德姿態,一改往日荒唐,可即便是假意,能維持這面上的片刻歡愉,也是極好的。

一眾美人才人,從最初的不適、防備和排斥,漸漸覺得不那麼難以接受,有膽子大底氣足的,甚至放開了與德妃歡笑,藉機討好。

先前因為懼怕詐屍,而遷出麗正殿的趙美人與唐才人,更是不可思議。她們從前與謝令鳶不睦,如今謝令鳶不計前嫌,甚至邀她們一同玩樂,並無半分異色。她們在崔充容宮裡,也是擠得夠久了,難免要懷念自己的宮室,偏院種過的花草。

二人來之前便商量過回遷一事,本是想見機打算,如果麗正殿主位還是那麼混賬,她們寧願擠在別人宮裡。如今見德妃輕鬆坦蕩的模樣,倒是個相與的好時機。她們對視一眼,湊到謝令鳶耳邊,提起了重新搬回麗正殿一事。

這事總要主位首肯,她們說完有點忐忑,卻見德妃娘娘一笑,左臂一攬,右臂一抱,趙美人與唐才人,便被擁進了她的懷裡——

“噯,這算什麼,你們願意回來,本宮有人作伴,高興還來不及。大家入宮了都是姐妹,一日相對到晚,一輩子相對到老,正該是相互扶持陪伴才好。”

這春秋大話雖然說得夢幻,但不妨礙聽著確實很動聽,也有幾分歪理,其他宮嬪笑道:“娘娘所言甚是,我們就該互相做個伴兒呢。”

謝令鳶陶醉地微眯起眼,想她一代準影后,雖不能與這些宮嬪鬥個輸贏,比個高下,頗為遺憾;但聽著美女恭維,周圍香氣繚繞,左擁右抱美人在懷,也是人生得意啊。

如今溫香軟玉在懷,美人衝著她甜甜微笑,說著“謝娘娘”“娘娘最好了”時,她還忽然產生了人生贏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