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何韻致小的時候,曾問他,爺爺把鳥兒關在籠子裡,不讓它們飛,豈不是不自由?它們會不會不高興?
何汝岱笑著說,萬物有命,這就是這些鳥兒的命啊,它們生來,就是為了供人觀賞,取悅你我的。它不高興,又怎樣?鳥是如此,人也如此。
何韻致說,可若它們宿命如此,為何要生有羽翼?若人的宿命如此,為何都能行走,能人言?
何汝岱給她講了很多,逐漸她就明白了。
長大後,何韻致也很喜歡養鳥,在宮裡養了金絲雀和鸚鵡。怕她無聊,這鳥還是何汝岱花費千金為她買的。
聽到何道庚回來的通稟,何汝岱依然穩坐如山,鳥兒被餵飽後撲騰了翅膀轉過身,他這才放下手中的粟谷,踱回涼廊上坐穩,用扇子指了指面前的棋盤:“來一局吧。”
何道庚在棋盤前坐好,看得出心事重重。一局棋盡,何汝岱抬起眼,淡淡道:“立後一事,不必再強求。天下未安,總歸不是時候。”
何家不逆大流。
如今亂象迭生,後位也不見得安穩,反而該避其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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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邊境亂象迭生,中原腹地卻因凌汛防治得及時,開年沒有鬧出什麼大災。
披著黑色斗篷的人騎在馬上,目光掃過平野千里,黑色風帽下,是一張陰柔俊美到有些戾氣的臉龐,他收回視線,不疾不徐地趕著路,終於到了中州的地界。
陳留王叛亂最先始於此,這裡背靠北夏,東臨北燕,叛軍被擋在黃河陰山段的河套以北,與長州的交戰從年前便停了。
星月高懸,行到軍營關卡前,他沒有下馬,亮出手中信物,便有人疾步跑進軍營裡通稟。不多時,營中一名身材魁梧面如古銅的將領迎了出來,遠遠看到馬上之人的影子,笑道:“在下有失遠迎,請蘇大人勿怪!”
“操大人言重了。”蘇祈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的模樣在月色下有些森然。陳留王暗中相協,助他逃出宮外,他這才將皇帝留下退位詔書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隨即到陳留王身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