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楚翔嗎?代表個體意志、意識存在的,究竟是記憶、是基因、是靈魂,還是類似執念的本質。又或者,是一些看不到、比本質更深邃的東西…
至少本質不會賦予他,這許多莫名其妙的念頭。這些念頭,甚至脫離了原定軌跡,是隨著時間流逝,而自發產生的、雜念?旖思?
楚翔跟在麋鹿身後,步伐不緊不慢。他眯著眼睛,竭力搜尋著冥主賦予的記憶,盯著麋鹿清瘦的背影,垂在身體兩側的十指,微微彈動。
………。
我不會容許,自己被任何理由的意志,所掌控。
本尊也好、本體也好、冥主、太虛天尊,甚至更早的前前世、再前世,縱然追溯到靈魂三分之前,回望一切開始的源頭。
我不會容許,任何意志左右我的腳步。
我前進,只因為自己想那麼做,只因為主導當前行為的意識、本我意識,同意那麼去做,而不是被人牽線的傀儡、木偶,眼前垂著胡蘿蔔的毛驢…
誘惑或許可以改變人的腳步,屠刀也許比鞭子更有力去催促。
我前進,沿著你設下的軌跡,並非本身貪婪,或者畏懼死亡。
我只想走到最後一刻,而後把你掀翻在地,回望狼狽的執鞭者,放肆嘲笑。
每個意識體,都會有相對程度不同的奴性,區別只是其根植骨髓的強弱。
許多人,都認為、為了得到所需,便是出賣一些自覺不重要的,亦無所謂。這,可悲亦可笑。
我拋棄了全部尊嚴,和堅持,卻不曾遺失至深淵。
我只是拖著那些沉重,到最後一刻,再背起。
路只有一條、生機只有一線。倘若我不能得到,那麼,誰都別想擁有…
趴著匍匐前進,跪著大聲嘶吼,站著無畏死亡。
我不會,後悔。
本尊,你也只是,不願意屈服。
我也,一樣啊…
那麼…
卷四 血浴廢土 第五十七章 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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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紫陽笑盈盈看著楚翔,他帶著他,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仙界的盡頭。
這裡,已經回望不見寶殿凌霄,興許是脫離開了天界既定的範圍,又或者方才凌霄寶殿受到的能量打擊太強,以致天庭周圍部分規則扭曲。
不論如何,站在這裡,似乎真到了仙界的極處。
前路茫茫一片,背景白雲疊嶂。
楚翔不待紫陽催促,面無表情,踏入了琢磨不透的霧區。
“界碑呢?”
挺拔的背影,隱約被霧氣籠罩。楚翔的聲音,從琢磨不定處透出,顯得空靈、幽遠。
紫陽啞然,俯身撫摸鹿角,朗聲長笑道。
“呵呵,你忘了,那界碑,許多年前,已經讓你自個兒,劈爛了。”
這話,也不知是否還能叫楚翔聽清,只見約莫三五丈的樣子,楚翔的身影,已經徹底被迷霧吞噬…
目送,紫陽默默在原地站了片刻,面笑意、淡然全都消失,惟剩下凝重。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他在懷疑楚翔的身份,懷疑自己的判斷。每每感受眼前之人和記憶中迥異的風格,每每那人,又於隻言片語,打消他的疑惑。
最重要,連麋鹿,都認可這人的身份…
“唉小麋,你說,我輩可會變卦…”
人是會變的,仙神不會改變,那麼,比仙更高的意識存在呢?
麋鹿擺了擺腦袋,眨巴著眼睛,不聲不響。
“啪。”
鞭聲凌空,鹿兒乖巧轉身,飛奔遠去。
一人一鹿很快在視野中消失,遠方傳來了悠悠鹿鳴,以及一人哈哈大笑…
是不是,還重要嗎?至少,他回來了!
…
太虛天,三十三天之一。天外天,理當在仙界之,域外虛空之中。
於仙界盡頭,縱使踏破那堅固的空間壁壘,所處也應是無垠虛空。
楚翔卻立身,茫茫迷霧之中。
迷仙障、太虛天最著名的外圍禁制。
鮮有人知,仙界盡頭,竟然有一處連通迷仙之路的傳送通道。
楚翔此刻的感覺並不好,原本輻射億萬裡外的靈識,忽然被壓縮至周身百丈。原本洞悉三界的目光,此刻能看清十米外,已經謝天謝地。這感覺,非常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