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就此安睡的。
她思忖著,引了盞明燭走到桌前,便攤開一張白紙,想要寫封信。
提筆時,寧錦只覺得右手紅腫的手腕疼得厲害,便是方才擦了藥,只消一動,也是痛得不行。
她輕吸一口氣,放下筆,又換了左手來寫。
寧錦是個左撇子,十二歲之前一直都慣用左手。但自那一年認識了林遲後,林遲見了只說了一句“不好”,她便改了。
【33】 遣退綠茶婊
這信是寫給賢妃寧瑗的。
四皇子楚暄今次能主持祭祖大典,並非淑妃一人的功勞,其中也有長姐賢妃的原因。
自寧錦第一次進宮見了太后,再聯想到太后會在一年後薨逝,她便多注意了幾分。第二次再去時,寧錦趁著太后親近她的時候,為她摸了脈,果然察覺太后身體有恙。
如此,她便想到用太后的身體康健與楚懌交換條件。自然她知道楚懌也不是個善茬,便又暗地裡請了賢妃在這段時間裡,一定要多多在楚帝面前,說些四皇子楚暄的好話。
賢妃寧瑗和寧錦有著層血緣關係,兩人也並無利益爭端,見寧錦傳了話,便也同意了。
三人成虎事多有。
楚帝越聽越覺得四皇子是個好的,況且他身為帝王,自當權衡朝堂。他不能任由三皇子楚懌一人獨大,便順了兩位寵妃的意,讓四皇子楚暄主持祭祖大典。但下旨讓楚暄封王的事,是萬萬不能,被他駁下。
只不過,寧錦的如意算盤打的是十分響,卻怎麼都沒算到楚懌會為了這等小事兒發怒,差點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這信方才寫到一半,門外便傳來了一陣陣“篤篤”的叩門聲。
寧錦聽聞,不緊不慢的將未寫完的信收起,壓在桌案上的書下。她又攤開一張畫紙,慢悠悠的作起了畫,很快便添上了一棵挺拔直削的竹子。
待換回了以右手執筆後,她才緩緩道:“進來吧。”
來人是楚懌的心腹管家秦羽,他推門恭敬道:“寧庶妃。”
寧錦也未抬頭,只是淡淡道:“何事?”
“王爺吩咐屬下送些傷藥給您。”秦羽走近遞上一盒藥膏。他的視力不錯,還能借著燭火看得見寧錦畫的半成品的竹子,又道:“寧庶妃的畫作比之那些自詡風流的才子,還要好上幾分。”
“只是,您為何只畫了一棵竹子?”
寧錦抬頭看了秦羽一眼,心道秦羽真是好敏銳的觀察力,連這些枝葉末節都注意得到。難不成自己還會告訴他時間不寬裕,只來得及畫一棵麼?
“我只是偏愛一枝獨秀而已。”寧錦隨意捏了個理由敷衍。她又道:“我今日不想見王爺身邊的人,這東西我收下了,你先下去罷。”
秦羽跟著楚懌也有些年頭了,知道楚懌比起其他皇室子弟,已經算得上潔身自好。但楚懌畢竟是皇室中人,後院的女人不會少,秦羽自然是見慣了新人笑舊人哭。
方才他見楚懌一臉黑沉的回了主院,臉上還帶著五個明顯的指印,就已經生疑了。現下再一聽寧錦負氣般的話語,很是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兩人是鬧了小矛盾,而且還是寧錦單方面的問題。
他以為寧錦是千金小姐脾氣發作,專寵不得負了氣,便解釋了一句:“一枝獨秀雖好,卻比上百花齊放。還請寧庶妃寬心。”
待秦羽離開,寧錦不發一言的將筆重重擱下,一滴墨汁濺在畫紙上,慢慢暈開。
這一主一僕實在是讓她厭惡至極!
夢裡夢外都是一樣的自以為是。
便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也該是如此的性子!
寧錦將畫紙揉成一團扔在一旁,再抽出方才壓在書下的完成了一半的信,繼續給賢妃寧瑗寫信。
她寫著寫著又想到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現下她初入王府,這府上只有幾個自己的人,暗裡她也不知道寧相有沒有插人,想來是不安全的。
寧錦揉揉眉頭,想著還是過幾日親自進宮向長姐寧瑗道謝,更為有誠意,便把寫給賢妃寧瑗的信給撕碎了。
她又抽出一張白紙,轉而寫給了寧相。
一夜未曾安眠,直到天色大白,寧錦才有了一絲睏意。她在房裡休息了一整天,楚懌期間也來看過,不過都被她的裝睡混過去了。
她是不想在短時間內見到楚懌了。
不過,世事多不如人願,三朝回門那日他們還是得碰面。
寧錦低頭行了一禮,“王爺。”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