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哥兒都去了學堂,姣姣四歲多也該起蒙,木氏卻捨不得,總覺女兒這般小離開她去學堂裡什麼都不會,怕她被欺負,怕她冷著熱著,在學堂吃不好,怎麼也就不許她去,想著等明年找個女先生來府中教導幾個姑娘們的功課就是。
玉珠兒是被熱醒的,身上出一身汗,朦朧坐起身,聽見甘草說,“姑娘,奴婢去端水過去,您梳洗一下。”她就迷迷瞪瞪點點頭,這天兒可真是熱。
甘草提了幾桶水進來給玉珠洗了個身子,換了身乾淨衣裳喝了碗桂花酸梅湯,這才舒爽不少,讓丫鬟們搬著個小杌子去廊廡下坐著,好歹還能有一絲風,院中那顆枯死的棗樹已枝繁葉茂,綠葉成蔭,它死了好幾年,玉珠回來才又起了生機,也不過剛有生機,只長葉不開花,今年怕是結不成果子。
玉珠正想著甜絲絲的棗兒呢,那邊白芨忽地提著裙角跑進來,一臉的焦急,“姑娘,快,快些去正院,宮裡頭有聖旨來了。”
聖旨?玉珠怔了下,腦中幾番想法,自打那次冊封大典後就沒入過宮了,聖上是又下了什麼旨意來?
這會兒耽誤不得,玉珠隨丫鬟去了正院,裡頭跪著不少人,等玉珠一到,規規矩矩跪下,那宦官開啟蠶絲綾錦織品做成的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福昌縣君,性行溫良,聰慧敏捷,柔嘉淑順,勤勉柔順,深得朕心,著吉日起,同行避暑山莊納涼,特賜恩澤,欽此。”
呀,竟是這麼一個恩賜,玉珠可是萬萬沒想到,連府中人都有些驚著,本以為冊封縣君就是最大福氣,不曾想聖上竟是真的有些喜歡玉珠,不若一個縣君那兒能隨著一塊去避暑山莊呢。
說起這個,聖上在宮裡也是有些熱的受不住,覺得今年似比往年都熱,就打算提早去了避暑山莊避暑去,就讓宦官喊了皇后來交代把這事情辦了,看看多少人隨行,哪些重臣,勳貴,皇親國戚需請了一塊隨行。
剛吩咐完,皇上就想起那個如玉的小娃娃,問皇后,“皇后覺得邀了福昌縣君一塊去如何?朕想著她有福名,帶著一塊或許會好些。”
皇后也沒覺訝異,姜府那個四姑娘的確是長了一幅討人喜得面孔,她看著心裡都不免憐惜幾分,皇上膝下皇子多些,公主就三個,一個大公主已嫁人賜了公主府,還有兩個小公主,一個病怏怏,常年在深宮裡養著,另外個被養的嬌滴滴,挑食的很,弱不勝衣,瘦瘦小小一隻,實在沒福昌討喜,皇上記得福昌也是正常。
皇后就笑道,“皇上說的是,福昌那小姑娘的確是個有福氣的,帶上也是挺好,臣妾會記著的。”
聖上滿意點點頭,“就這麼辦吧,對了,她不是同嘉和的女兒媚兒玩的挺好的嗎,記得讓媚兒也跟著一塊來。”
“皇上怕是不記得,嘉禾那一對兒女每年都會跟著一塊去的。”
這次皇上只賜玉珠一人前去,可帶兩名婢女跟著,木氏讓甘草和白芍一塊跟了去,白芨那丫頭也是個護主的,行事卻莽撞不少,怕她跟去衝撞貴人。
玉珠去避暑山莊,木氏那是高興又擔憂,去的話姣姣也能過的舒坦些,擔憂是姣姣自打出生就沒離開過她,兒行千里母擔憂,她心裡實在不好受。
三日後就要啟程,木氏幫著收拾東西,眼眶是紅了一次又一次,到啟程那日,她的眼睛都腫了,哭了大半夜,被姜安肅好一番勸慰。
沈媚得了信兒知玉珠也要去,啟程那日特意起早來伯府門口等著玉珠,姜家人把玉珠送到府門口,看著她坐上馬車離開,木氏再也忍不住,淚珠往下落,兩妯娌看著就過來權,“弟妹莫傷心,玉珠這去山莊是好事,聖上怕是很喜歡她,有聖上護著,弟妹有甚擔心的,玉珠在哪兒吃的好睡的好,回來又能長好些,弟妹見著也歡喜是不是。”
自入了夏,玉珠口味就不太好,生生瘦了一圈,可把三房的人給心疼壞了。
木氏拭了淚,“是這麼個理,我便是想姣姣自打出生還沒離開過我身邊,這一去怕是要一兩個月見不著,實在是擔憂的慌。”
眾人好一番勸慰,這才回了府。
玉珠捨不得家人,路上有些焉焉,她原本隨了甘草白芍坐一輛馬車,後被郡主拉倒國公府的馬車上,郡主也就帶了含笑和另外個小丫鬟,國公府兩輛馬車,沈羨在後頭一輛。
沈媚見好友悶悶不樂,忍不住問道,“玉珠,你不高興嗎?”
玉珠卻不敢說她想爹孃,想哥哥,媚兒自幼沒母親在身旁,自己若是說這個,她又得難過好久,只能道,“沒得,昨兒夜裡太激動,沒睡好,待我歇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