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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賀紓無奈地離開了朝堂,步履沉重,回到了延英殿。

沒想到呂慧卿和林靖嘉都還沒有走,坐在一起不知商量些什麼。見到賀紓進來,兩人抬起頭,賀紓驚異的發現林靖嘉淚流滿面,神色悽惶,忙問:“子晏,發生什麼事了?”

林靖嘉一下撲到賀紓懷裡,大放悲聲。

呂慧卿在一旁嘆氣,道:“繁衣,你勸勸他吧,他向來聽你的。聽聞戰報傳來,子晏的表兄程將軍被圍困在靈州,已經一個月了,生死未卜。”

賀紓蹙眉道:“兵部怎麼沒有派援軍去解救?”

呂慧卿冷笑一聲,“你早上沒有看到嗎?寧王選擇在此時杯葛皇上,誰還願意出兵?”

賀紓氣道:“笑話!我不相信大宋三軍只聽命於他趙羽!天下兵馬都成了趙羽的私兵了?”

呂慧卿道:“事實就是如此,寧王這招才厲害,逼皇上要保住江山就要放棄變法。”

賀紓一顆心沉往無底的深淵沉落。沉吟半晌,柔聲對林靖嘉說:“子晏,別哭了,我會想辦法讓朝廷排出援軍,你表兄不會有事的。”

林靖嘉抬起一雙淚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繁衣,難道你有辦法讓寧王出兵?”

賀紓苦澀地一笑,“我盡力而為,子晏,這也不僅僅為了你,還有天下百姓。”又對呂慧卿說:“呂兄,很晚了,你送子晏回去吧。”

呂慧卿擔心的看著:“繁衣,連皇上都勸不動他,你又能做什麼?”

賀紓搖搖頭,“呂兄,我自有分寸,你別擔心。”

☆、第二九章 郎心如鐵 (2237字)

長風逐寒雲,冷月對孤燈。

千燈湖畔,玉仙台上,一個高大的身影百無聊賴地撫琴,琴音幽咽,似有千愁不散。撫琴之人一身玄色錦衣,外罩銀絲長衫,低調而華貴,襯得風儀偉岸,清舉雍雅。

此時,此人俊逸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對幽深的鳳目冷凝成霜。

一個身穿紅色朝服的官員匆匆而至,向著玄衣男子拜道:“寧王殿下,下官已按照您的吩咐,令十二大將軍集結所有兵力,三日後可拔寨啟營,奔赴漠北。只是,汴京城的十萬禁軍是否一同前去?請殿下定奪。”

寧王微微頜首,道:“李大人,禁軍不能走,否則京城後防空虛。不足的兵力再從冀州駐軍中抽調,可以緩半月再起行,直接開赴前線。”

李繼思忖著:“寧王殿下,冀州駐軍,虎狼之師,但素來只聽命於殿下,兵部恐怕無權調動。”

趙羽擺擺手,“我知道,我的兵馬自然由我親自統領。”

李繼驚異道:“王爺的意思是要親赴漠北,抗擊——”

趙羽不耐地皺眉:“行了,李大人。我也是趙姓皇孫!”說完,手一揮,示意李繼退下,李繼領命而去。

走不多遠,迎面一個素白身影,月色下翩然若仙,竟是賀繁衣。忙躬身揖拜:“下官見過賀相。”

賀紓回了一禮。

李繼對於在此時此地見到當朝宰輔,深感詫異,但也不敢多問,寒暄幾句便匆忙離去。

賀紓怔怔地呆立原地,過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繼續朝玉仙台走去。

他在那高大的玄衣身影后停住了腳步,寧王似乎在專心致志地撫琴,沒有覺察到他的到來。賀紓靜靜地聽了很久,流轉的清音中似有隱痛,瀰漫著無法言語的苦楚和鬱結。實在叫人難以相信這是狂放不羈的寧王趙羽所奏之音。

賀紓和著琴音,輕輕吟出四句詩:瑤鏡溶影入相思,錦瑟遙寄離情意;秋翁有意拜花仙,玉臺花榭最相宜……

琴音嘎然而止,趙羽頭也不回,冷冰冰道:“是賀相?哼哼,你不去參政輔君,竟然到這風月之地吟此風月之詞,豈不有辱清名?”

賀紓心顫了一下,咬了咬唇,努力勾起微笑,走到趙羽面前,深深揖拜,“下官拜見寧王殿下!”

趙羽抬頭望著他,賀紓一身雪白長衣,清靈飄逸,彷彿月華凝就;那碧潭般的明眸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被垂落的羽睫半遮半掩,楚楚柔致,說不出的動人。

趙羽覺得心頭被一根羽毛撩過,癢癢的發恨。站起來,鐵鉗般的手指一把勾住賀紓的下頜,強迫他抬起臉看著自己。

賀紓吃痛地輕哼了一下,趙羽低頭湊近,唇幾乎貼到他的臉,一字一句地道:“賀紓,回答我,你今夜來到底想幹什麼?”

炙熱的氣息使賀紓的心一陣狂跳,早已設計好的臺詞瞬間飛到了天外,嚅囁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