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凌晨四點,我家門口見。”
他楞楞拿著那幾張紙,直到她開門欲離去才回過神。
“等等!”
她轉過頭,一雙星眸明亮有神地凝住他。
“你……知不知道我想買你家的土地?”他知道再不把話說開,他們永遠都只能留在迷霧中,難以見到未來的路……總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坦然面對。
“我知道,羲雅都跟我說了。”她靜靜地說道。
“……我很生氣!”
他一震,眼神難懂地望著她。“既然生氣……又為何要約我登山?”
“因為——我高興!何況——”她眼睛望著地面,輕聲說道。“你找我時,只有說是為了‘登山’,其他都沒提,不是嗎!”說完後,便關上門離去了。
他瞪著那緊閉的門扉,心思像被打了無數個結,不斷地揪轉著。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整!僅花費十分鐘的談話,可卻讓他恍若隔世。
走出東宇企業大樓的後門,秋雅忍不住坐在旁邊的花圃臺,腳有點軟,心跳也很快,她按住胸口輕喘著。
譁!她做了什麼?她很少對人這樣,專制、氣勢強,這是她頭一回如此對人……
為什麼會如此對他呢?當然是為了他的不誠實而感到憤怒,一開始幹麼騙她?直說是為了土地就好,幹麼說是登山呢?讓她毫不設防就……
不!即使他說出了真正的來意,只怕她還是會……忍不住苦笑,是欠他的吧?
她抬頭,這樓好高,而他就在這樓的頂層,她則在下……他們的距離好遙遠、好遙遠……或許是不甘吧!也或許是那渴望再見他一面的慾望驅使她找了藉口再來此地見他。
他會不會與她一起登山?
她希望他會——她深深期盼著。
輕輕吐一口氣,罷了!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接下來——就任其自由發展吧!
她站直身子,確定不再腳軟後,欲舉步離去時,看到一輛黑色賓士車停在大樓門口,見到大樓裡面的警衛和招待人員戰戰兢兢地跑出來迎接,令她好奇止了步。
先出來的是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然後是兩位穿著打扮極為時髦的美麗女子,看到那老人威嚴的姿態,可猜出其身份和地位不凡,這時老人像是察覺到她的盯視般朝她望了過來,面無表情打量她,迎視那雙冷漠毫無情感的眼睛時,她不由得一凜。
那老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冷漠地轉過頭,低頭看了一眼表,便用柺杖敲敲地,示意人推他進去,而那兩名女子緊追其後,見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去後,她才再度動作。
她搖搖頭,希望日後都不會有再見到這個老人的機會……只是那人的某部分神情,像極了方才與她談話的人,她輕吐一口氣,轉過身,快步地離去。
在都市的叢林中,她一向比較容易迷路。
莫廣宇的父親莫晉豐是莫家的黑羊,“莫晉豐”這三個字,是莫家的禁忌、羞辱,從來沒有人敢在莫維奇面前提到這個名字——除非他不想活了。
莫晉豐是莫維奇的長子,亦承接了莫家繼承人的頭銜,他本身才華出眾,曾是莫維奇心頭的驕傲,可他卻做了一件背叛家族的事,那就是——不顧家族安排,推拒了婚事,而和他自己所選擇的女人結婚——即使因此與莫家斷絕關係也無悔。
就這樣,莫晉豐被趕出莫家,帶著他的妻子到南部定居,直到夫妻兩人因意外身亡,廣宇、廣然、廣擎三兄弟才被接回莫家,重新教養……
想要在莫家生存下去——那就是一切照著莫氏家訓走!違者,滾!
再一次,他父親的命運也輪到他遇到了,如果他照著爺爺的意思與其所選擇的女人結婚,是不是一切就能妥當了?人生可以無風也無雨?
“莫先生,你去過香港嗎?”帶著濃厚廣東腔的國語響起,打斷了廣宇的冥思。
他抬起眼,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去過,我非常喜歡香港。”看了一眼腕錶,一點十分,這餐飯已吃掉了一個小時,而前五十分鐘,都是莫維奇一人的獨角戲,直到他倦了,才先離開,把時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坐在他面前的是PAO陳氏集團的千金,Carry長得非常美麗、動人、氣質佳,是他見過少數有傲氣卻未帶驕氣的富家千金,同桌的尚有其妹Anny以及廣擎。
擁有哈佛企管碩士頭銜的Carry,對世界經濟情勢有絕佳的敏銳觀察力,分析起來頭頭是道,精闢入裡,與她談話,可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