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妙霧。
好功力!楚天琪心中一震,想不到這位瘋人穀神醫的功力竟會有如此火候。
他仰面凝視谷巖頂。
巖上盤坐一人,體態胖如酒缸,禿頂圓肚,霞光照耀下就象一尊鍍金的笑彌陀和尚。
笑聲在山谷和沙坪之間來回滾動,將瘋人谷震得嗡嗡顫鳴,瑟瑟抖動的山壁,無數碎石禁不起笑聲的震撼,紛紛轟轟掉落。
良久。段一指斂住笑聲,悠嘆一聲,傷佛感觸良多的道:“當年老夫因錯下一劑解毒藥劑,害了二十多條性命,被兄長取消醫號,逐入這沙坪之中,數十年來,每念此事,中夜愧恨,閣下說是慕名而來,莫非是想有意戲弄老夫?”
他聲音中飽含著感嘆和優傷,和剛才的狂勁相較,已是判若兩人。
楚天琪不知怎的,心中竟對這位狂醫升起一種憐憫之情,於是,他正色道:“在下不知前輩過去的事,但在下卻知,大漠山瘋人谷一狂仙人段一指能解天下百毒,曾被人譽為‘天下神手’這在江湖上是人人皆知、個個俱曉。”
“哦!”聲音頓在巖頂上。
“在下確是慕名而來,請前輩……”楚天琪看到了希望之光。
“唉!”段一指一聲長嘆,打斷他的話,“你來得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楚天琪不知所云。
“老夫替人看病解毒,立有條規‘三不看’,逢單日不看,逢晴天不看,逢心情不好不看。”
“現在……”
“今日十五是單,此刻旭周東昇是晴,偏偏老夫心情又極為不好,三條規矩都犯了,請閣下回程吧。”
“這……”楚天琪竹笠下的濃眉擰成了一條線。
“車內是你什麼人?娘?姐妹?妻子?未婚妻?女友?”段一指一串連珠炮似的問話,瘋勁十足,從巖頂擲下。
“都不是。”
“哦……哦,哦!”
“一個與在下毫不相干的中毒女人。”
“你為什麼要救她?”
“救死扶傷既是醫道的準則,也是在下為人的標準。”楚天琪巧妙的回答。
“你在何地救得她?”段一指的聲音稍稍一頓,又從空中傳至。
“帝王廟。”
“為何要救她?”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南天秘宮的殺手也會救人?”段一指隨聲音變得格外冷。
“殺手就不是人麼?”楚天琪冷聲反問。
“人生如幻,就象跟前的山谷、沙坪一樣全是幻景,你救這車中的女子,也是在幻景之中?”段一指冷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楚天琪淡然道:“人生,對於一個淡泊於生死的人本是一片空虛,謂之幻景,因形移易,只要了悟有無,參透虛實,自然會邀遊天地宇宙,無所阻礙,是謂大幻之道。我就象江湖普通的殺手一樣,只要生命發出火花,不管是什麼幻景都行。”
“哦!”段一指又是一聲驚歎,“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體會人生如此之透徹,我本想幫你,但老夫又不能破了自己定的條規。”
楚天琪笑道:“條規既然是自己定的,為什麼自己不能修改?”
“不!”段一指嚷道:“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條規卻決不能改!它已經實行數十年了。”
“正因為它實行了數十年,才必須要改,就象人有生死輪迴一樣,該有新條規了。”
“放屁!你當這是生兒子?”
楚天琪眼光一閃:“這恐怕只是你的藉口吧。”
“藉口?”段一指從巖頂站起身來,“老子替你代人解毒,還需要什麼藉口?放屁!真是放屁!”
“因為你解不了此毒。”
“天下沒有老夫解不了的毒!”
“這種毒,恐怕你連毒名也沒聽說過。”
“哈哈!想用激將法激老夫,你還嫩著呢。”段一指說著復又坐下。
楚天琪從口中緩緩地吐出楊紅玉所中的白虎幫毒物的毒名:“昊無毒,你聽說過嗎?”
段一指象坐到烙鐵上似的,屁股剛一沾地,復又彈起:“什麼?昊無毒?!”
天啦,他真沒聽說過這種毒物!
“這是什麼毒?”楚天琪問。
“放屁!”段一指朝著楚天琪叫道:“把馬車拉進山谷第三個石恫,這‘三不看’的條規,老夫是要修改一下了……放屁!誰說過這條規不能改?是你還是我?當然是你!臭小子,還楞著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