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最要緊的是信任。可這信任是在相互瞭解底細的情況下。
薛銘嘆了一口氣,道,“你既然信他,我便也不多說什麼。你我主僕一場,情同姊妹,我希望你能過的好。能一輩子沒有遺憾。徐衛的事情,我自會想辦法幫你辦好。只是,他不是咱們家的僕人,若將你嫁出去,怕是要把你放出府去。”
薛銘是捨不得碧柳的。先不說她的性子活潑,常逗薛銘開心。但只說她這爽辣的性子,和刻薄的嘴皮子,便是薛銘的一把利劍。
碧絲敦厚老實,雖然精明但過於圓滑,從不得罪人。碧柳卻不一樣,她牙尖嘴利,快人快語。但凡有人做錯了事情,不管是誰,她都敢跳出來職責一二。她從不怕得罪人,一心想的只是做好自己的差事。
碧絲用來拓寬人際關係,碧柳用來震懾管理下人。她們兩個是最好的搭檔。
日後若將她們兩個留在身邊,府上許多事情薛銘都不用費心。
最要緊的一點,還是,碧柳從不藏私心。
薛銘很喜歡她。捨不得放她出去。
碧柳自小就跟在薛銘身邊,薛銘待下人寬宥,她們雖是下人可她卻待她們猶如姊妹一般親厚。
恐怕離開薛銘再找不到比這更好的主子。
況且,如今薛銘是寧遠侯府的當家主母。她日後就是主母屋子裡的管事媽媽,多好的前程。
她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猶豫之色。可到底她還是喜歡徐衛的。
“奴婢不出府,奴婢一輩子都在夫人身邊伺候。”她說的斬釘截鐵,目光也十分誠摯。
薛銘知道。她是真心捨不得出去。而也真心捨不得徐衛。
就笑著安慰她,道,“哎呀,這才什麼時候。徐衛的底細還沒有摸清呢。你先安安穩穩的好好待著,我自有主意。你自小跟我在一起,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薛銘的話,讓碧柳心裡動容。給薛銘磕了頭,便退了出去。
秦媽媽年紀大了,碎嘴的厲害。見碧柳出來,便少不得倚老賣老教訓她幾句。譬如徐衛不靠譜。外院的某某管事不錯,叫她考慮考慮。
碧柳聽著便覺得心頭怒火大盛。哪裡能有好臉色給秦媽媽。
可到底秦媽媽是長輩,她不能發火,便時常跟碧絲拌嘴。偶爾見著碧煙一副小女兒姿態繡嫁妝,便也覺得不爽。非要吵幾句。
從前顧長平書房裡沒有什麼事情,碧煙便常常要回來道薛銘的屋子裡坐一坐,同姐妹們湊在一起說話。現如今到也極少來了。
碧煙和碧柳的事情定下來,薛銘便開始忙著給碧絲物色人選。
尋常的小廝配了碧絲,薛銘總覺得要委屈了碧絲。而碧絲以後要提拔正房的管事媽媽。自然也不能配一個外院的管事。夫妻兩個都是管事,這就要將薛銘和顧長平架空,許多事情上不好掌控。這也不合規矩。
薛銘就越發的頭疼起來。
顧長平便給了她一個好人選。
薛銘詫異,“真是胡鬧,碧絲是我的陪嫁丫頭,縱然是我器重她,她也是個奴婢。如何能嫁了後廊的二爺做奶奶?”
薛銘原是和顧長平一起歪在鋪了紫紅色織錦毯子的臨窗大炕上,聽顧長平說了要將碧絲給後廊顧家的一個旁支小子做媳婦,當即便坐直了身子。這麼不合規矩的事情也不知道顧長平是怎麼想出來的。
顧長平見薛銘這般,只是抿唇笑了。依舊還是懶洋洋的靠在潑墨福壽永祿大引枕上,“你既然知道她不過是個奴才,何必如此心力交瘁的?只找一個合適的,便好了。”
原他是渾說的,薛銘被他氣的翻了一記白眼。“你想著為顧全好,同我想著為碧絲好的心是一樣的。你還不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叫我在屋子裡挑了一好的給顧全。”
顧長平挑了挑眉,看向薛銘。“可我也沒有你這般認真。其實顧全是個極好的。”
“可你不是日後要提拔他做管事?”薛銘也心裡一動,顧全行事穩妥,生的樣貌也俊俏。他自小就跟在顧長平的身邊,比一般的小廝都體面。
碧絲和顧全雖然也常來往,但是兩人倒沒有什麼曖昧的關係。
越是這樣,以後過日子越踏實。因為兩個人都沒什麼花花腸子。
顧長平道,“你要提拔碧絲做管事嗎?”
“當然,她是我身邊最得力的。”薛銘很肯定的點頭。
顧長平嘆了一口氣,“其實,顧全倒跟我說過。他看上了你屋子裡的碧絲,叫我來問問你情況。我就知道,你定是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