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沒有腦子,她偏還很聰明。說她聰明,她卻時常做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傻事。
且她同林嫣一樣,對這個世界的許多規矩都一知半解。
今日不管情況如何,她一個婢女公然抱住男主人,便已經是犯了大忌諱。
薛銘盯著碧雲,嘴角噙著一絲妖異的笑容。看的碧雲心中直打顫。她方才被碧煙拉拽著出門,忽而見顧長平進門,頭腦一熱便撲向顧長平。開始本是想躲過碧煙的拉拽,可顧長平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後,她便控制不住自己,淨想著以此來誘惑顧長平。
現下看見薛銘,方才徹悟,自己對顧長平有愛慕之心,可絕對不該如此心急。
眼下,即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碧雲,你自小跟在我身邊長大。自是該懂規矩的。”薛銘低頭看著碧雲,神態溫和。“你衝撞了侯爺,便是大過錯。可我想著,你許是無心之過。”
碧雲連連點頭,眼底驟然綻放光彩。薛銘雖是雷厲風行,但卻是心腸極好的。況且如今在這侯府,除了秦媽媽,也便只有她們四個是薛銘的心腹,她斷不會這麼輕易的將自己剔除出去,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
思及此處,拉拽著薛銘裙襬的手也漸漸鬆了下來。
薛銘看在眼裡,神色陡然嚴厲,厲聲道,“今日大庭廣眾之下,鬧出如此笑話。傳出去莫說要抹黑侯府門楣,縱然是薛府也要因此蒙羞。我雖體恤你事出有因,但也絕不姑息。”
碧雲好似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不寒而慄。顫抖著再次緊緊拽住薛銘的裙襬,哭道,“夫人”
不等她說完,薛銘便用力將自己的裙襬拽了出來。向後退了一步,抬頭看向顧長平,“侯爺,可是要隨我處置?”
顧長平還猶自震驚於薛銘的變臉速度,聽聞薛銘呼喚自己。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薛銘抿唇而笑,對著顧長平點了點頭,彷彿在感謝他的體諒。
“碧絲、碧柳、碧煙。你們三個起來。”
碧絲、碧柳、碧煙三人聽言,忙迅速起身。束手站在薛銘身後,垂首待命。
“碧絲,你去給碧雲的老子娘送信,請他們來將人領回去。”薛銘指派道,“碧柳,你去請秦媽媽來。她是屋內的管事媽媽,如何責罰碧雲,她自是比我清楚。碧煙”
薛銘轉頭看向碧煙,眼裡厲色不減。碧煙心頭一跳,大感不妙。只見薛銘紅唇一張一合道,“今日無論如何,也是你二人發生口角方才使得碧雲犯了如此大錯。我雖不知來龍去脈到底如何,但是姊妹之間本就該和睦相處的道理你如何不懂了?今日犯了打錯的是碧雲,可你也有錯在身。罰你半個月的月錢,將為二等婢女。”
這樣的懲罰,不重不輕。可也昭示了她薛銘處置碧雲是因為治家嚴謹,而非因她同男主人車上了關聯自己妒心大發。
碧煙雖覺得委屈,但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於是應聲退下。
碧雲猶自想要掙扎一番,卻已被碧絲叫進來的粗使婆子拖了出去,只剩下一聲聲淒厲的喊聲。
待屋內只剩下薛銘和顧長平時,顧長平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薛銘。卻見薛銘神色平靜的回視他,道,“侯爺,可還滿意?”
“滿意,如何不滿意的?”顧長平上前,歇了薛銘的手往內閣走去。
這女人真是越發的有意思起來。她出身書香世家,卻武功不錯,又行事果斷,雷厲風行。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自信和驕傲,這同她的出身不符,但卻又奇特的同她整個人的氣場吻合。
這個女人像是一本書,原本顧長平以為自己已經讀過了一次,有所瞭解了。可再細細看去,又發現疑點重重。需要再次翻閱,才能參悟的透徹。
薛銘之所以如此神秘,以為她本身並不是薛銘。
然而無人知曉這個秘密,以至於連那院兒的蘇氏也搞不懂她到底要鬧哪樣。
當下人來回稟說那院兒十分高調的打賣了薛銘身邊的貼身婢女時,蘇氏秀眉擰了起來。“那是她的心腹,如何這般?”
“說是那婢女同侯爺有了首尾。”回稟的媽媽躬身回道。
蘇氏颳了刮手中的汝窯花卉茶盞,竟是又扼腕嘆氣之色,“虧她手腳利落,如若不然倒可以著人在聖上面前參顧長平一個不孝之罪。父親熱喪期間同婢女有了首位,這侯爺的位子,怕他不保。”
“參了他,被削了爵,咱們誰都得不到好處。”顧長慶不知何時進了門,凝眉看向母親。
041 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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