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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安平俯下身,輕輕地親吻母親的臉頰。

美萍被打擾了好夢,用鼻音哼哼著,迷迷糊糊地往一旁躲。

安平笑了笑,給母親理好踢開的涼被,起身走出去。

走到客廳中央,發覺廚房裡有了人。安平頓住腳步,看著裴宿恆在裡面忙碌著淘米熬粥。

晨光隔著窗欞斜進來,披拂在青年身上,使他的面龐看上去,閃動著一層淡色的微光,玉石樣細膩涼滑。他低頭量著鍋子裡的水,長翅的睫毛劃出一道陰影,落到眼窩下面。光影自鼻樑滑到唇角,再到下頜,那完美精緻的線條,只有高妙的畫家才能描繪得出。

心口突然怦怦地躍動,安平急忙瞥開眼。若再多看一秒,他真怕自己會捨不得。

“安平!”

裴宿恆轉身時發現了安平,扔下手裡的勺子,焦急地跑出來。他兩手在圍裙上蹭幹水跡,又放在嘴邊呵氣,等掌心的溫度不太涼了,才抬手摸摸安平的額頭,給安平試體溫。

“不熱了!”

青年興奮地喊了一聲,眼角眉梢都笑開了。

昨晚他熱好飯,安平就開始發熱。吃過藥後,雖然熱度降得比較快,但安平不許他陪夜,這一晚他輾轉反側,始終放心不下。

“不熱了,多吃點!”青年跳回廚房,身上幹勁更足,“早餐吃八寶粥,還有小籠包,可以嗎安平?”

他掀開鍋蓋,攪動著鍋子裡的粥。熱氣蒸騰模糊了視線,但他亮閃閃望過來的目光,仍是那般清澈見底。

安平扶著門框回望著他,痴迷地忘了回應。

“安平?”青年疑惑地直起身。

安平這才回過神,輕笑著道:“宿恆,我想吃你做的蛋糕。可以嗎?”

“真的?安平想吃?”青年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攥著圍裙咧著嘴傻笑,“呵呵,好!我這就去做!”

他蹦蹦跳跳地跑去茶鋪那邊的廚房,興高采烈地像個考試得了滿分受到稱讚的孩子。

真是個十足的小傻子,被人指使者幹活,還像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安平目送他進了操作間,收回視線。走到門後的角落裡,衣架上多了一隻老舊的挎包。

這隻挎包是安平送給老王的新年禮物,老王用了五六年也捨不得換。

安平看著那挎包,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老王脾氣耿直,就算對安平有再多怨氣,在沒找到新人接手鋪子的工作之前,他也不會真的甩手不管。

但道義不等於情份。這十多年積澱下來的感情,總歸是被自己砸碎了。

安平回臥室拿出一份文書放進老王挎包裡。

齊榮釗給了他半年時間把鋪子交接出去,相關的文書、材料他早就備齊了。現在不過提前幾個月。只要老王簽了字,這鋪子就是老王的了。

走出房間,院子裡陽光晴好,小鳥在屋簷下煽動著翅膀鳴叫,微分搖曳吹拂,有陣陣花木的清香。

安平深嗅一口,讓這方庭院中的氣息,充盈全身的每一處。

豆豆睡醒了,跑出來圍在安平腳邊撒歡。安平拍拍它的小腦袋走到茶花樹下。

多年前種下的一顆小樹苗,如今已是枝繁葉茂。綠葉濃密地見不到縫隙,粉白花苞累累綴在枝頭。

豆豆跟上來,仰頭對著早開的花朵汪汪吠叫一聲,又搖著小尾巴巴拉安平的褲腳。

安平從庫房找出一根竹竿,打了兩三朵茶花下來。

豆豆嗚嗚地撲上去叼住花朵,竄進花叢藏起來,似乎生怕裴宿恆又會跑來跟它搶。

安平跟過去又撓了撓豆豆的背,撿起一片花瓣,放在鼻端嗅著慢慢往院子外面走。走到一半有轉回來,行至廚房的窗下,敲了敲窗玻璃。

裴宿恆猛地抬起頭,唇邊又展開無法剋制的笑容,“安平!”

“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嗯!蛋糕還有十幾分鍾就好了,別走太遠。”

“好,”安平點頭答應,站在窗外沒有動。

時光緩緩流逝,靜默的對望中,安平輕聲道:“宿恆,吻我一下。”

青年驚喜交加,扔下手中的牛奶罐,手腳都不聽使喚了。他三兩步跌倒窗臺邊,微微傾身,隔著半人高的窗臺吻住安平。

兩人的唇瓣剛一碰觸,就似粘合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他們像粗野的小獸,急迫地啃咬著彼此的嘴唇,頂開對方的齒列,吸吮掃蕩著,將不屬於自己的津液和氣息統統吞進口中。

胸口急切地鼓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