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捂嘴輕笑,“我說實話,不許氣。”
“氣?我跟個孕婦犯得著生氣?”大度地一抬手,黃蛤蟆表情十足:“赦你無罪!”
“前面就是誑你呢,不誑你怎麼能給你這看家鵝弄出京城?”蘭陵說完飛快地縮回藤床裡角,順手拿了個枕頭擋胸前。
“啊?”仰頭朝蘭陵看了看,“你出京時候沒懷?”
“是啊,要不一路上……”說著紅個臉水汪汪瞥我一眼,“過了鄂州才發覺有的。到現在才小五月功夫。”
怪不得,怪不得,還以為蘭陵體質特殊懷孕不顯氣,進了河南道蘭陵就老是撩得人心癢癢,我成天警告她要忌房事成天房事……可到了鄂州就輪她一本正經告訴我要忌那啥,時間一長就害得我二半夜爬樹上樑的,老爺們正是身強力壯的年齡……怪可憐。
雖然地方上的招待人員明白這些。也常送小姑娘過來解悶,可嶺南的條件到底艱苦,常年也沒我這麼高階別的人來巡視,猛的一下還真找不來京城那種高檔次的。能歌善舞少,年齡都我當年見二女時那麼大的娃娃,不知道他們從哪弄的人,語言上也有隔閡,一不交流,二不問來歷,就算好牙口遇見硬鍋盔的時候我也下不了這生手,人活著總得有點原則。我還沒退化到倭國人的地步。
也不好生氣,我理解蘭陵的心思,象徵性地教訓幾句也就算了。畢竟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過來,從沒奢求過天長地久,也沒發過白頭偕老的噁心盟誓,有了孩子就把倆人的心繫在一起。老了,走不動了,老頭子也沒力氣天天朝老太婆府上鑽的時候,我旁邊有穎,有二女解悶,蘭陵也能讓甘蔗捎個話來瞎傳個口諭之類,順便再和三九出去打打群架,也算是個老有所盼了。
“知道你不怪我,”蘭陵挺個肚子有依仗,賊兮兮地問道:“這些日子夫君可享福了,小姑娘家家的總比我這老太婆受用。”
乾咳了兩聲,“我是個正直的人……也不算是啊,可這個事我比較挑剔,熬呢,沒你想得那麼快活。要不是你這肚子……嗯,收拾不死你!”
“那地方上也太不懂事了!”蘭陵喜眉笑眼地貼上來,“要不輕手輕腳的……總不能讓您受苦。”
輕手輕腳,嗯,難度級別高了點,可架不住咱體力好哇!學習、交流的事是個互動,有些事情總是那麼深奧,什麼逆水行舟,什麼永遠止境,逞口舌之利一時痛快而已,但幹什麼就要下什麼功夫……“今天有進步,明天有空了還得再練習,懷孕其實也挺好的,挺好!”
“去死!”蘭陵狠狠砸了我幾拳,氣喘吁吁地整理好衣裙端了個茶碗跑出去了,背影婀娜多姿,很迷人。
哎呀,通透啊。一路打了迷蹤拳回了行館,二娘子這殺才又不在,問了招待人員,說是跑軍港看海去了。
還是二娘子比較厲害,自從落實了中郎將警衛員身份後,天天沒事就腆個臉朝屯門軍寨邊上跑,開始沒在意,以為他迷上了水師裡的大船了,畢竟西北人對這些東西都好奇,我也一樣要。可一連倆月就有點蹊蹺,好奇心驅使下我趁二娘子走了小半個時辰也跑軍寨上坐坐,和曹均說說閒話,都老爺們,都背井離鄉,都正值壯年,話題很快就變得噁心起來,曹均先是羨慕,羨慕我這種行政級別到地方上有好待遇,他們就辛苦了云云。
話是這麼說,待遇有,咱沒享受過,享受不了這個。曹均見我說得道貌岸然,自然不相信,指了指軍寨旁一個長木樓笑道:“您的家將可是天天朝這邊來,軍寨裡的女子可上不了檯面,哈哈……”
軍寨裡的女子?站起來登臺子望了望,山凹裡背風的地方看起來風景不錯,長木樓雖說簡陋了點,可也算別緻,外面竟然還裝飾點花花草草的,“什麼去處?有女的?”
曹均盯白痴一樣的眼神,尷尬地咳嗽兩聲,哈哈一笑再沒接話。
哦,恍然大悟。一拍手和曹均對笑起來,半天說的是營妓啊。這得好好正正家法了,二娘子跑人家軍隊裡嫖娼,怪不得晚上望月亮,我當他是想家了,原來是發春。
臉一變,提腳就準備進木樓給二娘子活捉過來,曹均上前阻攔,話說得很客氣,總是男人家的事,背井離鄉的過來多少日子了,不容易云云。
我倒不是因為作風上的問題,這一沒保護措施,二沒有先進的醫療裝置,營妓雖然在身份上高出同業者一籌,可畢竟……帶一身病回去這是害人嘛。
曹均不知道我想法,很客氣留我吃頓便飯,派手下過去支應二娘子一聲,告訴他完事就趕緊過來,才有漁船打回來的新鮮海產,再篩點酒拉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