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還想去看看大姐呢。”
趙灝語氣溫柔地安慰道:“這些日子李錦然總挑你的刺,不去也罷。”
李錦然倒不是想裝病,只是這次服下蘇照曾經給的那種藥,真的讓她身體有些吃不消。好在衛相給她開的都是一些補藥,李錦繡將煎好的藥端進來時,李錦然依然臥床未起。
李錦繡將李錦然從床上扶起來,吹了吹藥,確定不燙了才餵給她:“姐姐,我剛給母親餵過飯了,蘭芝去領月錢了,阿信也不知去了哪裡,我一起來他就不見了……”她一一的交代著,李錦然忽然覺得她長大了。回來的這些日子,她不吵也不鬧,甚至也不再提趙灝。之前李錦然幻想過無數次李錦繡懂事的模樣,可現在見她如此乖巧,心裡不知怎麼地卻很不舒服。
李錦繡給她喂完藥,又拿帕子蘸了水擦去她嘴角的藥湯,然後起身將窗戶開啟。這些事做完,她就往門口走去。
李錦然虛弱地喊住她:“姐姐沒病!”她不要看見錦繡這般乖巧。如果要讓她長大付出的卻是沒有歡聲笑語,她寧願她一直都是個小孩子。罷了,就跟她說實話也無妨。
李錦繡慢吞吞地轉過身,豆大的眼淚往下掉:“姐姐,到現在你還安慰我,連衛相都說你……”
“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我這麼做是為了能讓你回來,讓母親搬過來!”李錦然說完這話又捂住口咳了咳,接著說道,“所以你就不要再這般傷心了。”
李錦繡撲倒李錦然的懷裡,委屈地說道:“你嚇死我了,姐姐。你真壞,這次真把我給嚇死了。”
李錦然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姐姐的事別聲張,對外人你儘管像這些天一樣做就好。姐姐這麼做自有道理。”
李錦繡乖巧地點點頭,心裡卻十分高興她沒生病。
蘭芝進屋時,看見李錦繡嘴角掛著笑容,知道是李錦然將實情告訴了她。她雖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麼,將月錢放在案桌上時,看了眼李錦然,似是有話要說。
李錦然摸了摸李錦繡的頭,說道:“出去玩吧。”
李錦繡見她們二人似乎要商量些什麼事,站在原地不肯走,固執地看著李錦然:“姐姐,我已經這麼大了,是時候替你分擔一些什麼了。”
李錦然滿眼慈愛的口吻:“錦繡,姐姐這般跟人算計提防,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想給你一個安靜的家啊。要是你再蹚這趟渾水,姐姐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思呢,對不對?”
李錦繡想了一會兒,又道:“可是姐姐,我還是想為你做些什麼。”
李錦然笑笑,說道:“那就幫姐姐去照顧母親好不好。你只管照顧好母親,姐姐好一心一意地做事。”
李錦繡點點頭,又看了眼蘭芝,說道:“姐姐,我想紫鵑了。”李錦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輕一嘆。李錦繡趕緊又道:“我去看母親了。”
李錦繡出了門,蘭芝將門關好,從懷裡拿出一張符,說道:“小姐,你猜的果真沒錯。”
李錦然看了眼符,倒是沒說話。早上她讓蘭芝以領月錢為由去賬房。途經琉璃閣,順道去打聽琉璃閣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她拿著符看了看,冷冷地笑著。禪院一直在鬧鬼,早就讓二夫人心裡發毛,加上最近父親已借了趙澈的人去驗屍,結果應該也出來了吧。可二夫人到底是能坐得住的,禪院也去了幾次,只怕身上都裝著辟邪的東西呢。
蘭芝見李錦然不說話,又道:“小姐,那這符……”
李錦然抿著嘴微微一笑:“不用管它,我只管養病就好。”
蘭芝摸不著頭腦,特意讓她去打聽琉璃閣的是小姐,可不讓管的也是小姐。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二夫人可不是善茬。”
李錦然的笑意更深,說道:“我現在可是病人,病人哪有時間四處奔走,應該等著人來看我。”
蘭芝更是疑惑:“誰會來看你啊。”
李錦然毫不在意地說道:“也許有呢。”
李錚得知李錦然生病的時候,已是衛相給她看病之後的第五日。他站在書房,眉毛擰在了一起,桌子前面擺著趙澈貼身侍衛驗屍的結果,服毒而死。
雖說跟趙氏的感情不深,卻也足夠了解趙氏的為人。她性子清淡,與人甚少往來,怎會好端端地去服毒?就算要服毒也應該死在自己的房裡,又怎會掉入清荷池中?很明顯,這是有人刻意掩蓋殺人的真相。
他又想起李錦然上次來時遞給他的那塊手帕,眼裡閃過一絲冷色。倘若真的是二夫人……要真的是二夫人所為,那他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