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咦了一聲,道:“慢著,你說什麼開封府?”
“嗯,我記得他說的就是開封府?”
梁蕭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唉,胡老萬那個蠢材,什麼‘活駱駝’、‘死駱駝’,分明是‘賀陀羅’才對。”
卻聽阿雪又道:“那人一聽,笑著說:‘好啊,蕭老怪,乾脆你和老窮酸一起來,灑家也不怕。’蕭千絕卻哼了一聲,說:‘你不用激將,取你狗頭,老夫一人足矣。’說完飛身跳下,一掌劈出。
“那人擋了一掌,笑著說:‘咱們先比腳力。’說完抓著我,撒腿就往山裡跑,蕭千絕也追上來。
“那人在山裡繞了半天圈子,忽又停下來說:‘蕭老怪,灑家帶著一人,跑起來可辛苦多啦。如今打起來,你可佔了很大的便宜。’蕭千絕就說:‘好,你休息一盞茶工夫,咱們再打。’那人就說:“閒著也是閒著,先比比其他。聽說蕭老怪你有兩隻禿鷲,兇猛無敵,對不對?’蕭千絕說那又如何,那人就說:‘我也有幾隻鷹兒,大夥兒比一比鳥兒,再比武功。’
“他見蕭千絕答應,就取出一根血紅的笛子,吹奏起來……”
聽到這裡,梁蕭介面道:“阿雪,後面的我都瞧見啦。”他心中感慨,此番阿雪得保清白,全賴九如與蕭千絕。前者倒也罷了,但後者施以援手,卻叫他滿心不是滋味。
兩人相對無語,坐了一陣。
良久,梁蕭方緩緩道:“咱們回去吧。”阿雪皺眉道:“哥哥,你不去追蕭千絕和公羊先生了麼?”
梁蕭搖頭道:“我總不能拋下你。”說罷轉身欲行,阿雪卻呆了呆,忽地挽住他手,道:“哥哥。”
“怎麼?”梁蕭回頭一瞧見阿雪眼眶裡含滿淚水,顫聲道:“你千萬答應我,不論怎樣都不要丟下阿雪。這一天一夜裡,我想到再也見不著你,真……真想死了才好。”她說著說著,淚珠已撲簌簌落了下來。
梁蕭呆了呆,伸手給她整了整秀髮,嘆道:“傻丫頭,以後我不論去哪兒,都會帶著你的,再也不會讓你擔心。”
阿雪聽了這話,心滿意足,又覺他手指過處麻酥酥的,心兒“撲通”直跳。
梁蕭挽起她手,正要舉步。忽聽“哈”的一聲,從山樑後轉出個人來,白衣白髮,正是賀陀羅。
原來他趁九如被那無名高手纏住,藏身在灌木叢裡,待四大高手走盡,方才鑽出。他忖度九如等人即便要追自己,也會向前追趕,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必讓三人撲了個空,當即轉了回來,不想正遇上阿雪和梁蕭。
他瞅了梁蕭一眼,噝噝笑道:“小姑娘,他就是你哥哥嗎?你叫得好親熱,灑家羨慕得很。要不你也認灑家做哥哥,好不好?”
梁蕭逢此強敵,急思對策。阿雪藏在他身後,膽量大了些,叫道:“你頭髮都白了,做我伯伯都嫌大,怎能做我哥哥。”
賀陀羅臉一黑,摸了摸嘴唇,乾笑道:“小姑娘你懂什麼,灑家這叫少年白,不算老的。嘿嘿,你不要我做哥哥,我偏偏要做。”阿雪蛾眉微皺,撅嘴道:“才不要,天底下我只有一個哥哥。”賀陀羅臉色一緩,呵呵笑道:“這好辦,我把你這個哥哥殺了,就只有我一個哥哥啦。”
阿雪聽得發呆,一時說不出話來。賀陀羅卻笑眯眯地瞧著梁蕭,似在思量從何處下手。忽見梁蕭眼皮一抬,笑道:“九如大師,你來得正好。”
賀陀羅被九如千里追擊,已是驚弓之鳥,聞言匆匆轉頭,卻不見半個人影。他心知上當,再一回頭,卻見梁蕭抱著阿雪,飛也似向一座山峰奔去。
賀陀羅心中惱怒,嘴裡卻噝噝笑道:“好弟弟,你倒會哄人?”他一晃身,兩個起落離梁蕭已不過十丈:“小姑娘,你想你哥哥怎麼死?是囫圇著死,還是零碎著死?若是你不跑,我倒能叫他死囫圇些。”阿雪嚇得牙關咯吱直響,話也說不出來。
梁蕭忽一轉身,鑽人一處密林,大叫道:“公羊先生?”賀陀羅笑道:“好弟弟,你又哄哥哥啦,呆會兒灑家就先割了你的舌頭,瞧是怎麼長的……”邊說邊鑽人林中。
誰想他話未說完,便覺銳風破空。賀陀羅身形後掠,雙掌拍出,卻見數枚細小物事撲簌簌落在地上,定睛瞧時,竟是數枚碧綠松針。
賀陀羅大吃一驚:“老窮酸的碧微箭?灑家分明見他與蕭老怪同路,怎地一眨眼,便繞到這裡來了?莫非他恨我屢屢暗算,故意讓這小於誘我到此,以圖報復。”他出了一身冷汗,飛也似縱出林子,厲笑道:“老窮酸,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有膽的滾出來,與灑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