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鷹王子還真夠牛逼的;他如此直白的不耐,也許並不是真心想要諷刺皇帝,只差沒直接對皇帝說一句“你真囉嗦”,不過這話在他們耳中聽來,對皇帝可是大不敬啊。
蠻子就是蠻子!
大臣心下不齒,有人開始摩拳擦掌,準備站起來對單于鷹大肆說教一番。
皇帝抬眸,眼神透著沉冷的威嚴往群臣面上轉了轉。
那些滿心不忿的大臣們立時熄了氣焰,乖乖坐在座位上。
氣哧哧地看著這個跟在牛屁股後面長大的狂妄小子,如何對他們高高在上的皇帝出言不遜。
“皇帝陛下,你放心,大君看中的並不什麼公主郡主。”單于鷹無視當場緊張的氣氛,朝他的隨從招了招手;隨從立即跑出來,交了一個畫卷給他。“請你先看看這個。”
單于鷹當堂將畫卷展開,將畫像對著皇帝那邊立起。
皇帝隨意瞥了一眼,疑惑道:“這是……?”
“這是保佑我阿布羅的雅瑪真神。”一臉直率狂肆的單于鷹在看到這幅畫像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中居然充滿了虔誠膜拜,他這般神態還真是看得下面滿腔怒火的大臣們一愣一愣的。
“請皇帝陛下你再認真看一看這畫像。”
“畫像有什麼不對嗎?”皇帝目光再往那畫像上瞄去,這一瞄,差點驚得他失了帝王的威儀。
“這是……這是……?”
皇帝異樣的神態,雖未引起下面群臣注意,但坐在他旁邊不遠的太后卻注意到了。
太后心下詫異,隨即略略扭頭往單于鷹舉在手中那幅所謂的雅瑪真神畫像看去。
這一看,連素來鎮定不動聲色的太后,臉上也微微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怪異表情。
“皇帝陛下,我知道在場的小姐中,就有一位小姐的相貌與這幅神像十分相似;這是上天賜福顯示神蹟啊,讓雅瑪真神現身人間,保佑我們阿布羅世代強盛。”
單于鷹突然來一番如此感性的慨嘆,皇帝還真是相當不適應,他雖然感到驚愕,卻一下就聽出了關鍵,他垂下目光,在心裡暗道:看來單于鷹這小子早託人暗中調查過那個丫頭了。
皇帝與太后尚自在那幅畫像的震驚中;剛才呈畫卷出來那個隨從卻垂下頭,面部不停地抽搐。
他一直在心裡默默祈禱:雅瑪真神,請你原諒鷹王子,他不是有心撒謊褻瀆你的,他只是想要讓東晟與我們阿布羅順利締結姻親而已。
大多數大臣在面面相覷,不知皇帝看到的究竟是什麼;但這些大臣,可不包括那個目光閃爍著暗芒的尤丞相。
“她——”皇帝抬頭,目光有意無意掠過仍在下面淡然微笑的絕色少女,他一看到那雙靈動清透的眼睛,就覺得心虛,想起這丫頭昔日盡心盡力的模樣。
他閉了閉眼睛,記憶中那模糊的影像似乎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他將心一橫,態度頓時強硬起來,“抱歉,鷹王子,她已經定有親事,不能隨你到阿布羅和親。”
對於皇帝的拒絕,單于鷹似乎早有準備,臉上居然沒有一點意外的表情。
他抱拳,又道:“皇帝陛下,只是定親而已;她並沒有真正嫁人,不是嗎?她與我們雅瑪真神如此相似,肯定是真神化身人間來點化我們阿布羅的,這和親人選不用再挑選,也不用皇帝陛下你再費心思量,就是她了。”
這簡直是霸王硬上弓!
這時,太后也從震驚中回神,她眯著眼睛看了皇帝一眼,將心頭的狂喜給生生控制住,她立即壓著聲音道:“陛下,鷹王子說得對,哀家覺得讓那丫頭去阿布羅和親最好。”
皇帝垂目,微微抽了抽嘴角,心裡卻有怒意翻攪。他自然知道太后什麼心思。
但那是她的,不是他的。
不說別的;單憑那丫頭曾經捨生忘死的救過他,他面對那雙明亮透澈靈動秀慧像極她的那雙眼睛,他就做不出犧牲那丫頭成全這什麼邦交。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部族而已;就算不和親,諒阿布羅也不敢對東晟如何。
太后看皇帝神色沉吟,當即不由得有些不滿地皺眉,暗示性地投了一瞥,還低聲咳嗽了幾聲。
皇帝略略扭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太后一眼,深邃眼眸閃動著天子才有的威嚴氣度。
太后心頭微微一震,她極少從他眼裡看到這種震懾冰冷的眼神。
底下眾人雖然沒有看到單于鷹手裡畫卷上面畫的影象,但看皇帝那隱忍的表情,再看太后那緊皺起來的眉頭,與他們母子二人那怪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