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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兵進襲,於隊官已率隊前往矣。”餘方集合部隊。又據報:“番兵已退,於隊官受傷陣亡矣。”餘甚訝之。後又捕一番兵至,餘細詢之,始知即恩達統兵堪布也。堪布自恩達脫逃後,即棄軍逃走,至是始出,欲繞道回藏。昨聞餘駐此,急欲來見,殊哨兵誤會開槍。餘以堪布為統兵要人,不宜縱之去,急遣人召至。又得知於隊官聞警率隊出,遙見番人,即散開,亂槍齊發,於猶驅馬指揮,馬聞槍驚逸,直衝出散兵線;為士兵亂槍誤斃,殊可憐也。於學生出身,未經實戰,一聞警報,即張惶失措,勿怪爾豐之輕視學生也。移時,堪布至,餘殷勤招待之。並密報至藏。又至後隊料理於隊官裝殮事,至晚方畢,餘亦疲極就寢矣。

次日黎明前即起,賃屋安厝於隊官靈櫬,復率隊致祭畢。即約堪布一同出發,行兩日,至凝多塘,為元旦日,荒村野戶,無可借宿。支帳露營而已。萬里蠻荒,復逢佳節,回首家山,百感叢生。

勉市酒肉約眾共飲,亦借酒澆愁耳。翌日詰早出發,午後三時抵江達。有汛官吳保林率塘兵及番官、喇嘛等百餘人出迎。江達為西藏巨鎮,人口寺廟,約四五百戶,百物鹹備,素極繁盛。自藏番出兵,往來蹂躪,市街如洗,極目荒涼。次日,邊軍亦有三營人開至。餘在此一駐兼旬,日與吳保林往還。保林成都人,入藏已二十餘年矣。家有八十餘歲老母,猶健在,日思歸川,苦無機會,乞餘便中為謀一差,翼可生入玉門。時屈新年;嘗延餘至其家,具麵食,皆其妻子手自為之。妻年五十餘,居藏久,凡麵食、蒸饃、薄餅之屬,頗優為之。且均咄嗟立辦,至可感也。

餘抵江達第八日,奉欽帥釘封密諭,迅將堪布暗中處決。遂於是日夜半執行之。蓋堪布乃藏中二品僧官,###甚倚重之。時###已出亡大吉嶺,依英人。縱之恐為後患。又不能公然處決,恐###有所藉口也。

我軍抵昌都時,###已回拉薩,初猶增兵抗拒,且向英人請援。事猶未諧,而我軍已出拉里。###急邀幫辦大臣溫宗堯會議,宗堯竭力安慰之。###終懷疑,潛逃印度,鍾穎率大部至江達,其烏斯江之兵亦撤退。工布情形不明。相傳藏王邊覺奪吉,尚擁眾千餘人,負隅於窩冗噶伽,意圖反拒。乃令餘率部人工布相機進擊。

餘駐江達時,已偵知廈札噶倫,已至後藏。工布已無番兵,及奉令入工布,仍戒備前進。是日天氣晴朗,沿途風景宜人。午後一時抵牙披。上一小山,即宿其營官家,層樓廣廈,金碧爭輝。地板且塗酥油,光滑可鑑。明窗淨几,陳設精雅,恍若王侯第宅。後臨大河,灘淺水平,中為沙洲,野鴨數十成群,遊行水濱,景物不殊內地。時牙披營官入藏未歸,其管家出而招待,殷勤備至。見餘倚窗眺望,笑謂餘曰:“河中魚肥美,可供餚撰。公遠行,想久不食此味矣。”即急命僕人入河取魚。餘笑曰:“此得勿食水葬者之魚乎?”管家曰:“否否。公所見者,小溪魚耳。此則河寬水深,源遠流急。幸勿為慮。”餘雖不嗜此,然頗喜觀人取魚,姑應之。即見番人數輩,負網人河,佈網灘頭,未幾,網起魚躍,網中映日有光,謂番人取魚歸矣。餘觀之,頓覺胸襟為之一爽。

餘自來塞外,滿目荒涼,積雪彌山,堅冰在地,狂風怒吼,慘目傷心。至此,則樓臺湧現,景物全非。以風塵之孑身,入莊嚴之畫棟,雖曰爽心適意,翻覺顧影懷慚矣。主人曲盡殷勤,所具山珍海品,皆購自拉薩來者。其麵食尤佳,皆以番女為之,藝絕精。憑尺許方板,頃刻而成,非如內地制面,几案橫陳,刀,棍羅列也。

此主人之婦,楊柳為腰,芙蓉如面,蛾眉淡掃,一顧傾城。漢代明妃,恐無此美麗。其夫為贅婿,現任牙披營官。數日後始由藏回,衣冠楚楚,皆唐時裝束,談吐極雅,已脫盡番人氣習。藏俗恆以長女承祧、操家政,召贅其家。長男則出贅他人為婿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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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艽野塵夢》第四章 收復工布(1)

工布在江達之西南,縱橫八百餘里。東接波密,西南接野番。其極西之阿冗噶伽,則為藏王邊覺奪吉之衣胞地。民情樸厚,氣候溫和,物產亦尚豐富。歷年在###壓迫之下,痛苦不堪,此次出兵,亦迫於###威力。自餘部開入,人民翕翕向化,鹹慶來蘇矣。

腳木宗,居工布之中心,田野肥沃,氣候溫煦。山上有大喇嘛寺一所,極壯闊,喇嘛三四百人。其呼圖克圖,亦一年高德劭之喇嘛,和藹可親,與餘往還甚密。嘗就其考問西藏風土,亦言之娓娓可聽。一日,設宴邀餘遊柳林。果餅酒餚,羅列滿桌。中一火鍋,以魚翅、海參、魷魚、瑤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