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緹本來不過是一時興起,她瞅了一眼,瞧著自家哥哥臉色不妙,有些心虛的同阿皎出了寄堂軒。姑嫂二人走在石子路上,兩側是幾顆桂花樹,花香沁人,很是美妙。蕭玉緹試探的問道:“嫂嫂,你說……我哥哥他會不會生氣啊?”畢竟才成親兩人,這小夫妻二人正膩歪著,她倒是有些不太識相了。
可是——
誰讓他有了嫂嫂忘了妹妹的?
蕭玉緹不滿的哼哼了幾聲。
阿皎笑吟吟替自家夫君說起了好話:“世子爺一貫疼愛你,如今我又是你嫂嫂,咱們處得好,世子爺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呢?”
真的嗎?蕭玉緹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心裡卻道:真的才有鬼。
不過……瞧著哥哥吃癟的樣子,彷彿還不錯。蕭玉緹的心情又好了一點點,還親暱的挽上了阿皎的手臂,瞧著跟對親姐妹似的。
兩人剛走出石子路,就遇見了陸姨娘和五姑娘蕭玉纖。陸姨娘懷有身孕,如今小腹處微微隆起,身後有兩個丫鬟和一個老媽媽看著,身側又有女兒蕭玉纖扶著。眼下正是秋日,可陸姨娘身上穿著的衣裳倒是略顯厚實,許是養得好,這張嬌美的臉也紅潤極了,瞧著微微胖了一些,看下巴最是明顯。
反倒是蕭玉纖,這段日子彷彿瘦了一些,整個人看著身姿窈窕、腰細如柳,跟個風一吹就會吹走似的。
阿皎是知道蕭玉纖同梁家二公子定親的事情。梁二公子她偶然見過一回,是個空有蠻力的莽夫,生得黝黑,身形高大,軀體略顯龐大,跟這五姑娘蕭玉纖若是站在了一起,頓時令阿皎想起了一隻可憐巴巴的小兔子被一隻大黑熊叼在嘴裡。
蕭玉緹視若無睹,只冷聲一哼。
阿皎雖不喜這二人,卻也知自己是新婦,萬事需小心謹慎,這才客客氣氣的打了聲招呼,卻沒有多聊,就陪著蕭玉緹去了她的跨院。
蕭玉纖回頭看了一眼,末了則對著自家孃親道:“不過是個小丫鬟,如今倒是得意成這樣了。”
陸氏聽了柳眉一蹙,叮囑道:“背後莫要議論人,不管之前是何身份,如今她畢竟是靖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也是皇上冊封的榮安郡主。”不管是哪一個身份,都是不好得罪了,而且……蕭珩如今正寵這個小姑娘寵得緊呢。
蕭玉纖小臉不悅,低低“哦”了一聲,只是心裡卻道:不管眼下是何身份,說到底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蕭玉纖突然想到今日宮裡賞賜葡萄的事情,更是氣惱,小聲喃喃道:“娘,爹爹不是不喜歡這丫……榮安郡主嗎?怎麼今兒卻把那箱葡萄送去了寄堂軒,而且……老祖宗也是,平日裡最喜歡娘你了,有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你,今日怎麼也……娘,你說爹爹和老祖宗是不是都接受這位榮安郡主了?”
皇上親自賜婚,哪有接受不接受的說法?
不過陸氏見女兒定親之後性情就開始變得急躁,想著她這般下去,就算嫁進了梁家,恐怕不會有好日子過……陸氏擔憂不已,板著臉道:“不過是一箱葡萄罷了,有什麼可計較的?”這葡萄本就是景和帝瞧著蕭珩這位表弟成親了,特意送來讓他嚐嚐鮮,明眼人不用想就知道。
她這女兒,原先也算是個聰慧的,怎麼越活越糊塗了?
雖是一箱葡萄,可這種小事越發能看出端倪來。蕭玉纖瞧著陸氏不急,自己卻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她小心翼翼攙扶這自家孃親,低頭瞧著孃親隆起的小腹,想著裡頭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心情便舒暢了一些。曾幾何時她也幻想過替自己喜歡的男子生兒育女,可眼下她的親事定下了,她就算哭著鬧著也沒法子改。
她面前不過三條路:一是老老實實嫁給梁二,二是一死了之,這三……便是絞了頭髮做姑子。後面的兩條路,她無論如何都不敢選,唯有努力讓自己接受第一條……只是一想到梁二,她還真想過死了算了。
瞧著女兒默不作聲了,陸氏也知道女兒心裡在想什麼,一時語氣也好了一些:“那梁二公子是個老實本分的,且對你也有意,你嫁過去,總歸是不會吃虧的。雖是個庶子,可府中統共也不過兩位公子,日後這日子過得也會舒坦,而且你是靖國公府的姑娘,怎麼說也得給靖國公府一點兒面子。”
這話說得也是,可是——哪有姑娘家喜歡梁二那般長相的?
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蕭玉纖此刻有些認命,不過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甘心。
有時候她忍不住,想使壞來著,可孃親太瞭解她,事事都攔著,讓她無處發洩。
蕭玉纖問道:“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