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別人,一下下狠狠撞擊著那層屏障。
離寒和殷正真重新聚來,加上紅箋,三個人拼命攻擊,場上一時又回到了方才的混亂中,好像有千軍萬馬在爭戰,若是那黑雨是巨獸的血,這情景便是血肉橫飛,只是在這種相持中,石清響臉色越來越白,喘息越來越急,他的真元撐不住這麼大的消耗了。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只憑石清響,在他真元耗盡之前,他們幾個殺不死這隻巨獸。
紅箋一個瞬移便到了石清響身後。她閉了下眼睛,悄悄同木系靈種道:“大爺,我們撐不住了。你不想留在這鬼地方,就趁現在走吧。”
說話間她伸開雙臂,環住了石清響的腰。
石清響身體巨震,澀聲道:“不要,紅箋,別……”
紅箋不再去看前面戰場上的腥風血雨,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笑了一笑:“不要做什麼?傻瓜,咱們還有別的辦法麼?”
她緊緊自後面貼住了石清響。全力運轉“萬化生滅功”的時候,順勢在他脖頸上親了親。
她想:“就這樣吧,我盡全力,成與不成。交給你們和上天。”
石清響手上施展著一個遠超他此時能力的法術,身不能動,只覺著紅箋的真元正透過她柔軟的身體源源不斷進入自己的經脈,這不是幫人修煉,也不是製造靈根,這是要將自身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傾注給另一個人,這叫他重臨當年,身陷那個叫他痛徹心扉,怎樣也不願回憶的夢魘。
難道這就是他們兩個必須要面對的宿命。枉他掙扎兩世,卻始終無法改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紅箋的呼吸有些急促。身體也漸漸軟了下去。
但這時候,卻有一團青光突然自她身體內飛出。
那團青光照亮了黑沉沉的深淵,裡面依稀可見包裹著一個小小的人影,那人影一路叫喊著:“方紅箋真沒用,看大爺幫你!”穿過石清響佈下的屏障,撞在了巨獸龐大的身軀上。
光影繚亂。剎那間化成了數不清的青綠色藤蔓,將異界巨獸牢牢纏住。童聲尖銳,響在每個人的耳邊:“快放火,燒死丫的!”
紅箋喃喃低語:“木系靈種!”
巨獸受縛,石清響當即收回防禦,真元化為一道火系法術,轟在了那些青藤上。
沖天大火照亮整個鬼怪深淵。
熱浪奔騰,石清響護著紅箋連連後退,就見那個怎麼打也打不死的巨獸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火球,向著深淵之下疾墜而去。
四人呆立良久才追了下去,深淵底部落了厚厚一層灰燼,整個鬼怪深淵空蕩蕩的,再無一隻鬼怪。
劫後餘生,殷正真和離寒都趕著回去慶祝勝利,紅箋卻由石清響陪伴,在深淵裡又流連半晌,方才悶悶不樂地離開。
經過這一戰,已經佔據了整個夜叉澤的鬼怪深淵徹底穩定下來,再無動靜。深淵裡面因為氣氛壓抑沒有活物,平日裡也不會有人光顧。
沉寂了大約半個月,這一日卻有一男一女攜手進入深淵,兩人看上去就像閒庭信步一樣,慢慢在深淵裡行走。
“你上次去神殿那麼快回來,看來是沒有受到刁難了?”
“嗯,比想像的要順利得多。”
“想來是因為你所求的不是為了自己。當年商傾醉對他進入神殿之後的事似乎也沒有留下太多記載,你們都是一樣的。”
“那下次我們一起去。清響,就去你當年喝了‘覆水’的那一回,還要兩百年?”
“是啊。季有云死了,也許一切都已經改變,兩百年也不會出現。”
“不要緊,到時候總會知道……”
這邊走邊聊的正是紅箋和石清響,此來是為了緬懷那日的一戰。
二人來到深淵之下,紅箋走著走著突然蹲下來,招手叫石清響來看,在那層灰燼上有一點綠意,一個小小的嫩芽伸出頭來。
紅箋手觸嫩芽,打招呼道:“木系靈種?”
石清響也湊過來,這是一株誰都沒見過的植物幼苗,葉子上綠油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石清響見狀不由慨嘆:“真是頑強的生命啊。”
紅箋一掃連日沉鬱,蹲在那裡看了又看,忍不住用手輕輕摸了摸它,耳邊彷彿又有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
“方紅箋,我們為什麼總是這麼倒黴?”
“呃,我們這一生,總是會遇到無數的挫折,就像煉丹制器,經過刀砍斧斫真火冶煉,最後才能成才。”
“你師弟為什麼寧肯自己不做化神,也不讓老不死的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