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戴明池回到符圖宗不久就成功結嬰,戴明池十分信任他,對他言聽計從,這年輕人由此獲得了極大的權利。雖然如此,他這些年卻頗為神秘,很少人前露面。你回來得正好,可以尋機見見他。”
紅箋不由鬆了口氣,聽起來石清響過得不錯,並沒有因為自己突然音訊全無便亂了方寸。
說實在話,她被關在小世界這八年,每當想起在去找程大長老借那“天魔聖身”的路上,石清響曾經那麼認真地說“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再出手管任何的事”,她心中就會變得異常不安,生怕石清響錯當自己已死,破罐子破摔,真的做下什麼不可挽回的大事。
石清響是怎麼想的,委實叫人無從揣測。
他放棄大好仙緣,為了自己選擇回來重走人生路,實際上他確實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大師伯,樂宗主,小瀛洲的眾多修士,還有他自己……
紅箋忍不住歉疚地想:“我這幾十年,因為他,過得比老天爺預先給我安排的不知順當多少,可是他呢?他連道魔同修這麼瘋狂的事都做下了,卻沒有找回自己的道侶,不知會不會後悔吞下‘覆水’?”
紅箋陪著大師伯聊著別後各自的經歷,天矇矇亮時該說的話都已說完,連井白溪都發覺這師侄一晚上心神不屬,揮了揮手,叫她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紅箋告辭出來,想了想,在山下找了處海灘放下“寶寶獸”,叫它等自己一等,然後她悄悄去了赤輪峰。
石清響住過的洞府一直空閒著,裡面的法陣早已停轉,到處落滿了灰塵。
寰華殿卻煥然一新,看來是符圖宗的人撤走,穆逢山終於得以將這座大殿正式接管回來,派上了用場。
紅箋站在殿中,尋了個角落,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不出這裡與其它地方有什麼不同,上古靈泉還在丹崖五峰麼?上古靈泉,我回來了,你真的藏起來了麼,深藏到連化神都找不到你?
那天她真元耗盡暈倒在寰華殿,到底是誰冒險救了她,將她放在那法器上,隨著無盡海的海浪漂流?
“哎呀,你還惦記那老傢伙幹嘛?那老傢伙可不是好東西,要不是它,我何至於此!我說你別閒著呀,趕緊去找幾個木靈根修士,我來幫你吸乾淨他們,好叫你快點兒晉階。嘖嘖,來了!我感覺得到,好幾個,越來越近了,有一個還湊合,剩下的都挺弱……”
木系靈種在紅箋的腦海中喋喋不休,實際上自從它醒過來就一時也沒有消停過,只是紅箋都充耳不聞,自動忽略掉。
不過這一次紅箋到聽進去了,因為它說的是真的,紅箋的神識也感覺有人正往這邊過來。
穆逢山由幾個弟子前呼後擁,直奔寰華殿而來。
他陪了一個外人,邊走邊道:“蕭先生,你看你難得來我們丹崖宗一趟,又和小徒相識多年,好友重聚,不如多留幾日,叫承吉好好儘儘地主之誼。”
一旁費承吉接言:“蕭兄,你看我師父都發話了……”
對方含笑將他打斷:“穆宗主實在太客氣了,晚輩這次是趕著回去覆命,等忙完了這一段,再來專程拜望諸位。”
紅箋一陣激動,雖然隔了八年多未聽到這聲音,但她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說話的人竟是盧雁長。
盧大哥怎麼在丹崖宗?大師伯沒有聽到訊息,他若不是秘密前來便是剛到,穆逢山和費承吉叫他“蕭兄”,難道他還在假冒符圖宗的人?膽子真大啊。
穆逢山聽對方說急著回去覆命,這才作罷,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水靈根元嬰的話,傳星最近事忙走不開,長青又正閉關修煉,若是石先生沒有屬意之人,我派洪夜汐去吧。”話裡滿是斟酌討好的意味。
盧雁長不甚在意:“行啊,穆宗主派哪一位去,咱們都歡迎得很。”
說話間穆逢山一行人已經進到了寰華殿,隨從趕緊上前燃燈,穆逢山、盧雁長等人分賓主落座。
寰華殿一時燈火通明。
紅箋早退開老遠,開啟“仙霓霞光”,等著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逢山這個殷勤的態度,叫紅箋覺著他當日對待戴明池的親傳弟子梅杞也不過如此,又提到了“石先生”,紅箋一時恍然:“盧大哥是打著石清響的旗號來的,原來八年不見‘蕭光渡’這個假身份已經過了明路,真成了符圖宗招攬的散修。看起來盧大哥在符圖宗還混得不錯。也是,石清響得到戴明池的信任,安排幾個親信進去又有什麼難的?”
穆逢山與盧雁長說定,扯了幾句閒話的工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