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門去喝斥了一通,外邊動靜漸漸小下來,終於徹底安靜。
方崢大大鬆了口氣。再見高鴻禮臉色就和緩多了。
仇嬌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地嘲意,開口道:“你師父出門,是去尋找‘仙曇花’了麼?”
高鴻禮暗吃了一驚,這妖婦不說話時眉眼的暗影襯著雪白的臉色,完全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叫不瞭解她底細的人見著,任誰也想不到她竟是那樣一個女人。偶一說話就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內心,真不愧是隻道行高深的老狐狸精。
高鴻禮苦笑道:“若這世上有另外一朵‘仙曇花’,能叫二位滿意,那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
方崢一聽這話趕緊點了點頭,道:“可不是,你們早該這樣了。”仇嬌終於多看了高鴻禮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但願吧。”
看來今天是不會有什麼進展了,高鴻禮發現邊上傻乎乎站著的那年輕人真是礙手礙腳啊,什麼話都要搭茬,什麼事情都越俎代庖,那妖婦到是省事了,只要冷眼旁觀就好,哪裡會暴露出真實本性來。
他又絞盡腦汁囉嗦了幾句,不得仇嬌理會只得先告辭出來。
等到了無人處,高鴻禮站住呆呆想了半天,轉頭去水修那邊找“南蕭”這個始作俑者。
這時候,紅箋並不在宗門裡,謝俠真等人都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好在她並沒有在外邊久呆,高鴻禮只等了半天便將她等了回來。
紅箋風塵僕僕,身上還帶著海上的溼意,聽他說完笑了:“我不過和你開個玩笑,高兄你還真去和師長們說了啊。”
“啊,玩笑……”高鴻禮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他欲哭無淚,心說你當時可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又想到師父已經起程去躚雲宗借“仙曇花”了,和仇嬌假做交易勢在必行,道:“不行,我已經和師父說了,還說是你出的主意。”
他將師伯師父的意思說了一遍,抱怨道:“那小子真是討厭,什麼都跟著參合,明明那妖婦人人得而誅之,我剛在想怎麼開口騙她,那小子就一本正經地插話進來,好像我們都是壞人一樣,叫我心裡不舒服。”
這是在說弟弟方崢,紅箋暗暗犯愁,道:“彆著急,讓個空兒叫我好好想想。”
高鴻禮道:“那你快點兒想。師父過些天就回來了,總不能到那時候再告訴她躚雲宗仙園裡恰好又開了一朵‘仙曇花’吧。”
紅箋笑道:“也行啊,管長老精通法陣,貴宗不是也有位精通法陣的大行家,真要他們兩位一起,未必不能奪天地之造化,叫‘仙曇花’再開放一回。”
高鴻禮道:“我現在同那妖婦話也說不上,到時候只怕不是那麼好騙。”
紅箋點了點頭:“走吧,咱倆去看看。”
憑心而論她也不願弟弟參合進這件事,方才出去她正是為此去找了盧雁長商量,盧雁長早聽說過“妙爐鼎”這麼個人,對方崢自甘墮落和仇嬌那老妖婆混在一起十分鄙夷,建議她將方崢引到無人處打暈了帶出小瀛洲,交由他和井小芸將人直接送到滅雲宗去。
按盧雁長的說法,只有叫方崢親眼見見那些曾在煉魔大牢裡飽經磨難的修士們,他才能知道姐姐這二十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從而良心發現,再不叫人為他擔心。
紅箋對此頗有些猶豫,現在看來方崢和那女人混在一起不假,自甘墮落卻算不上。
到底是方崢受了矇蔽還是仇嬌身上另有隱情?
涉及那惡毒骯髒的功法,她向井小芸詢問都覺有些顧忌,不過井小芸到是漫不在乎,知無不言:“陰陽宗那功法我到有所耳聞,就不知道給道修修煉之後變成了什麼樣子,聽說不論男女,被採補之後身上都會留下一輩子也不能消除的印記。這些印記會出現在耳後、肋下、手心、腳心此等身體的隱蔽位置,剛開始是青色,顏色漸漸加深,等到像墨那麼黑的時候,這人也就沒有救了。”
不但是紅箋,就是盧雁長都跟著漲了見識。
紅箋當時便抱著很大的希望問:“那麼得到好處的一方呢?”若是仇嬌身上也會留下作孽的痕跡,那可是鐵證如山,只要找出來,方崢再是信任她也不會視而不見。
井小芸嘻嘻而笑:“也有,不過那就更隱秘了,就連最親密的人也不一定見得到哦。”
這麼一來,此路明顯不通,紅箋只得另想它法。
這次高鴻禮找來,她當即便想到了井小芸的話,向高鴻禮提出來要見一見那幾個被“妙爐鼎”採補過的老頭子。
這要求好滿足,高鴻禮當即領著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