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
恰逢此時,紅箋也想到一件事要問他,說道:“陳載之,你剛才……”
兩個人同時住口,四目相視,紅箋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麼,先說吧。”
陳載之忽然有些不安。兩個人都開了個頭,紅箋卻是連名帶姓地叫他,聽上去甚是冷漠。
他想起師祖的話,幾年來的困惑隱隱有些明白,低聲下氣地道:“師姐,八年前的青雲節我姑姑回了趟宗門,她;她那個人,”陳載之頓了頓,似在艱難地選擇著措辭,停了一會兒大約是覺著不該在背後非議長輩,接道,“在家裡時我爺爺、叔叔什麼都由著她,後來拜師丹崖宗,宗門對待女修怎麼樣師姐也知道,姑姑未免十分不適,脾氣就古怪了些,若是傷到了師姐,我代她陪個不是,載之擔保再不會有下次……”
紅箋心中煩躁,沒想到陳載之這時候羅哩羅嗦說的是這些,還下次?難不成他以為有了師祖的話,自己就真要和他結什麼道侶?
先前她看陳載之不順眼,確實是因為受了那陳盈姜欺負險些丟了小命,而現在又夾雜了一些她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明明自己很用功也築基了,但對自己那麼好的師祖,關鍵的時候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陳載之。大約整個丹崖宗,能將她和陳載之平等看待的就只有大師兄丁春雪了。
所以她根本沒有理會陳載之正在說的話,粗暴地打斷他道:“你還是詳細說說剛才那兩個人的衣著打扮吧。”
陳載之就真的住了口,轉而將那兩個生面孔的金丹描敘了一番。不知不覺間他早忽略了紅箋年紀比他還小的事實。
生面孔很難確定是哪家的人,神情倨傲,似有所恃,紅箋心中不住猜疑,按陳載之所說將兩個人的特徵牢牢記住,確保下次一見到就能分辨出來。
接下來上岸,喬裝改扮由陸路接近丹崖宗十分順利,顯是負責盤查警戒的人忽略了陸地,一門心思在無盡海里搜尋。
紅箋和陳載之順利又和丁春雪取得了聯絡,而這個時候丁春雪已經回到了丹崖宗,正身處寰華殿,和眾多的同門修士在一起。
“都誰在?看到戴明池了沒有?”
陳載之搖了搖頭,示意紅箋彆著急,說道:“戴明池不在。好多人,師父、二師伯、三師伯……穆峰主、英峰主……”
他觀察了一會兒,突然臉上一白,駭然失聲:“糟糕,我說怎麼沒有見到錦繡峰的幾位師叔祖,香積峰穆峰主竟然說傍晚時有魔修潛入,趙師叔祖他們幾位全都不幸遇害。”
紅箋頭皮發麻,手腳冰冷。
她張了張嘴,澀聲道:“什麼樣的魔修能如此輕易便害了幾位元嬰?”
錦繡峰的幾位師叔祖是化神金東樓的弟子,一心修煉,不大管宗門事務,但金東樓已經殞落,正是該當他們出來主持大局的時候,他們卻遇害了。
這個大陸何時出了這麼厲害的魔修?一個名字呼之欲出,戴明池!只有他才能視元嬰如無物,舉手間便將人除去。
陳載之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他看了紅箋一眼,又補充道:“穆逢山說在錦繡峰上發現了兩具不明身份的殘屍,可以肯定是魔修,軀體的魔化十分嚴重。我提醒大師兄小心,不行先撤出來再從長計議。”他這次直稱穆逢山姓名,顯然也覺著這所謂的魔修屍體留得詭異,穆逢山的立場大有問題。
“大師兄有什麼打算?”紅箋十分擔心丁春雪的處境。
“大師兄說不急,先看看情況再說。”
陳載之頓了一頓,突然低呼一聲:“戴明池來了。”
他警覺地向四下望望,兩人此時身處赤輪峰往西百里的一座小荒山上,站得高望得遠,周圍一目瞭然,陳載之未發現異動,悄聲向紅箋轉述:“戴明池帶了好些人,不對,他和另外幾人陪著一個老頭子,同大夥介紹說那人來自什麼‘北玉’。”
“北玉……”紅箋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心中驀地一突,與陳載之四目相視,二人俱都反應過來:北獄!便是令天下修士談之色變的煉魔大牢!
煉魔大牢位於大陸北方,那裡關押著很多窮兇極惡的魔修,因為無法修煉,大牢的看守傳說都是些道修中德高望重的前輩名宿,他們自知無望進階之後,就像出家一樣,與家族宗門斷絕關係,選擇到那裡去渡過餘生,自此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可如今竟有一個來自這座大牢的老者跟著戴明池來到丹崖宗,顯然他在北獄的地位還不低,這人要做什麼?
☆、第七十七章 惡毒的栽贓
這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