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把信扣在案几上,食指輕輕敲擊著,“那就是說這件事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那老四往京城送信,估計也在人家意料之內了。”
“這件事明擺著從一開始就是個局,不然就老四手下那些人,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回到京城。”二爺在大理寺裡掌了多年刑偵,這裡面的關竅,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十有八九是東宮的人手!”
“嘶……”四爺嚇得忍不住往回抽氣,“不,不能吧,咱們府上不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嗎,東宮的人怎麼會對我們下手,這,說不通啊?”
“呵,這就要問問大哥的好兒子老四了。問問他在蘇州到底幹了些什麼,居然讓愈發沉穩的太子都忍不住出手教訓他。”
“老大?”老爺子心下微疑,當時派小四去蘇州的時候說的很清楚,就是讓他做個糊塗蟲,多聽多看少說話,這幾年二兒子五兒子不是沒有隱晦的提過小四在蘇州似是有些自己的想法,但在老侯爺眼裡,老四再大膽也不敢不聽府裡的吩咐,現在看來,是他把這些孩子的野心給瞧小了。
“父親,現在不是給老四定罪的時候,蘇南那群人就算從老四那裡拿回賬本他們也是不會罷休了,只要老四還活著,咱們永安侯府還在,這件事就會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直到最後有一方,死絕!”世子瞧著底下幾個兄弟突變的臉色,嘴裡苦澀的很,老四啊,你可真是,給你爹出了個大難題啊。
“把秉宣和秉安叫過來。”老爺子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三爺五爺的臉色立馬又變了一次,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父親,安兒還小,對朝堂上這些事一知半解,讓他來有什麼用,再說他還要準備今年的秋闈呢,現在恐怕也脫不開身。”三爺絕對不會讓小兒子牽扯到這件事裡,老四是他的侄子他是心疼,可再心疼也比不過自己親生兒子一根頭髮絲,安兒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能受府上拖累。
老爺子瞧了老三老五一眼,態度堅決如舊,“不小了,這府上的家業將來還是要他們兄弟幾個來接掌,現在也該練練手,開開眼界了,整天悶頭讀書能有什麼大出息。”
“可是……”三爺還想說什麼,就被旁邊的五爺給攔住了。現在不是哪一房房內的事,堂兄弟不好插手,現在這件事波及的是整個侯府,早點通知安兒也好在心裡有個底。
趙秉安早就預料到蘇州會出事,但沒想到他四哥能這麼蠢。
行事不密為其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衝撞進一個正五品的官仗,簡直是匪夷所思。老四在蘇州待了三年,若是經營好的話,在那個女子出現的時候就應該秘密先把人控制住,把這件事捂在發酵前。再不濟,在拿到賬簿之後也應該立即帶著那女人去鎮撫司或者都察院也行,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洗出來,至少也有人同擔風險。可他呢,不僅在眼皮子底下讓這麼重要的證人自盡了,還在最後鬧得滿城風雨。
而後,膽小畏縮為其二,既是正大光明接的狀子,那就正大光明的審,當場先下個模糊的定論,讓別人能有與你接洽的餘地,操作好的話,完全可以空手套白狼,最不該的就是撒手不管躲回府衙 ,這不是明擺著心裡有鬼嗎,人家不下狠手招呼你才怪。
趙秉安恭敬的站在大少爺身後,給屋裡的長輩行禮。四爺把事情一說,大少爺就皺緊了眉頭,他還真沒想到老四這回弄出這麼大事來,這可難辦了。
“要不讓老四再活一回稀泥,依照賬本抓一些小角色充數,再咬死賬本里原就那麼些人,反正除了他以外,外人也不知道那本賬簿裡到底寫了什麼。”
這是下下策,不僅後患無窮,而且會徹底惡了東宮。
“唉,你二叔剛才說了,這次在背後推動的估計是東宮的人手,人家既然讓老四送信回府,就已經是明明白白給府上告示了,誠王東宮只能站一邊,想在兩邊都吃的開,那得看你牙口夠不夠硬,老四先前裝聾作啞,後來又上躥下跳,這番作為恐怕早就讓太子不滿了。現在要是還不識趣,恐怕就算活著出了蘇州,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大侄子太優柔了,行事缺乏魄力,四爺忍不住搖搖頭,現在是東宮在敲打侯府,這個時候還往後縮,找死呢。
“秉安,你說呢?”老爺子到底是問到了,三爺五爺心一下就提起來了。
“倒誠王投太子!”
嚯,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正中間那個少年身上望去,依舊是那副清風霽月的模樣,好似他剛才說的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世子有些猶豫,雖說這兩年聖上對誠王不如往昔,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