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要是幹正事用得上你嗎?我腹誹,但沒說,免得他較真起來,嘴上講:“正事?正事在我眼裡都不是事兒。”
爺爺讓堃叔和父親幫忙張羅房子的事情,說和林紛的婚事來的太匆忙,本來遇上喪事已經沒多少喜慶味兒了,沒個婚禮不能連婚房都沒有。就為這事堃叔還想的挺多,說是將來有了孩子要考學校還是在學區買房子合適,我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父親和我一樣,連句話都沒有,甩下錢就對付了,倒是堃叔,連裝修的時候都是他親自去看著的。
我好像就真的這麼回到正軌了,蕭然出現之前的正軌,也不說願不願意,總之人是摁在所謂的正軌上橫豎都等著生活這輛火車從身上輾過去。
下半年整體比上半年過得慢,唯一提醒我日子的大概就是□□月的奧運會,要說這個奧運會,那是讓北京熱鬧太多了,我從王府井那塊走一走,到處是過節似的氣氛。每個人都在笑,身邊都是笑聲,我聽著這些笑聲從人群中走過去,如果蕭然在的話,他一定在笑聲裡面。
一年到頭新居裝潢完畢,我沒花一分錢,住進去的時候各種不習慣,因為兼顧學校,比我公司有些距離,時間長了,我也無所謂了,我一向隨遇而安,我會去適應環境卻從來沒試過改變它們,這就像不可抗力一樣,一套死死的規則,扣在脖子上好好聽著就萬事大吉。
要說這房子唯一的優點那就是上班途中再也不用經過蕭然畫室所在的寫字樓,堃叔跟我說結了婚就要收收性子,外頭那些個花花腸子得扔了,我覺得他說的挺對,但是什麼實際行動都沒有,租的公寓沒退,續租了,賓館的長租房照舊,夜總會照逛,酒吧也沒戒。
有個禮拜四下午我和一個老客戶見了個面開回公司的時候堵車堵在馬路上,我知道一旦堵上了那少說也得半個小時,我百無聊賴的搖下車窗,這一下不要緊,我看著非機動車道上來往的電動車和腳踏車裡頭有個熟悉的影子。
是蕭然,他騎著個腳踏車,後座做了個男孩子,比他小一點的模樣,側坐在後座上的,有說有笑,正好又面對著我,等紅燈的時候,那個男孩子從後座上跳下來。
那會是一月份,挺冷,我看著那個男孩子脫下手套遞給蕭然,蕭然笑著搖搖頭推回去,男孩不幹偏要把手套塞給他,說幾句話,蕭然也就妥協了,他幾下戴上手套男孩才滿意得坐回後座。
他沒有看到我,但我知道自己的眼神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他好像輕鬆很多,本來嘛,日子沒必要過得苦大仇深,沒有彼此誰活不下去呢?可不知怎的,我忘了把車窗搖上,乾冷的風一個勁忘臉上吹,我恨不得跳下車去跟上他們,可想法歸想法,身體一點動作也沒有,我生氣起來狠按了一下喇叭,一時間懊惱的堵著的悶著的情緒在心裡頭撞來撞去。
我悲慘地認識到一件事,我竟然允許了他離開我,但是接受不了他心裡頭有了其他人。
原來放不下的就我一個,還假裝著放下了。是對他還有什麼想法嗎?好像還期待著在那樣分手之後還能好好把一切說清楚呢。
等什麼啊等?我罵著自己,發誓就算我們沒什麼將來也要把事情說明白,我陳自舟不能在他腦子裡一輩子都是個騙子瘋子,會甜言蜜語的下流胚子,該知道的事得知道,該說清楚的說個明白。
我沒讓林叔帶著遺憾走,為什麼我到頭來要帶著這個遺憾?
大約在同一條路上來回逛了一個禮拜,我找到了那個男孩子所在的學校,是一所職業培訓學校,也是在一幢樓裡面,蕭然騎個腳踏車就在樓底下等人。我車停在馬路對面,這場景我多少有些體會,我下了班在路邊等他下課,而現在,他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只不過是在等別人。
我就這麼看著他吹著風,帶了個口罩戳著手機一腳踩著腳踏板一腳撐在地面上,身上穿的是去年冬天一起逛商場的時候我給他挑的風衣。
過了一會,那個男孩出來了,從後面拍了一下蕭然的肩膀,蕭然回過頭就拍了回去,兩個人互相打鬧,最後以蕭然不再還手多捱了幾下收場。男孩跳上後座,蕭然掉了個頭往回騎。
我遠遠跟著,大致摸清了他們去的路線,這才知道蕭然不住在畫室邊上了,而是和這個男孩子一起住在一棟居民樓裡。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關係,不想知道,也怕知道,然而答案顯而易見,直到我看到蕭然鎖車的時候揉了揉耳朵,男孩立刻摘下手套用手捂上他的耳朵,他傾身去親那個男孩,我這才承認了這個答案。
我感覺到一種背叛,倒不是感情上,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