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加強了。
羅漪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並不理睬他。
秦弓又轉了半個圈,將臉湊到她面前,賠笑道:“如果是我不知什麼時候得罪了漪妹的話,這杯茶算是賠罪好了。”
羅漪瞪眼看了他一陣方道:“我才犯不著為你生氣呢。”
秦弓呵呵一笑,站起身來道:“不生氣就好哇。”卻將茶自個兒喝了。
羅漪續道:“我是擔心你啊,那個風異多半不是好人,你卻一點防備都沒有,和他那麼談得來。”
秦弓一臉恍然道:“原來是這事啊,我覺得他不壞啊,最多就是狂了點,又喜歡炫耀,那也沒有什麼打緊的。”
羅漪搖頭道:“他好象很清楚我們的底細,你不覺得麼?而且啊,我想感知他腦中想些什麼,可是一點都感知不到。可見他有很強的精神力,恐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是嗎?那這麼說來我一定是普通人了,不然怎麼會兩次著你道啊?”秦弓將身一跳,坐在桌子上,將兩隻腳晃啊晃的。
“也不是那麼說啊,第一次是你沒有防備,第二次是你睡著的時候啊。”
秦弓聽了這話沉思了一下道:“這麼說來,就是要人沒有防備的時候你才可以趁虛感覺到別人想些什麼,是吧?”
羅漪點頭道:“應該是吧,不過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想什麼,只是能夠知道一些他腦中根深蒂固的東西,或者能夠控制他的思維一段時間……”
秦弓道:“是啊是啊,還能讓人做噩夢,我都親身經歷了。”
羅漪白了他一眼道:“沒見個男人那麼記仇的!”
秦弓訕訕笑道:“說著玩的麼,別當真,我只會記得漪妹的好,哪裡會記你的仇啊。”
“沒有就最好。”羅漪道,“但是如果那個人的精神力量很強又防範在先,我就無能為力了。”
“這樣啊……”秦弓沉吟了一陣,俯下身子,在羅漪耳邊低低的說了一番話。
羅漪聽得眉頭微舒又鎖,漸漸的眉頭越鎖越緊,整個一張俏臉都沉了下來。
秦弓抬起身子,笑道:“這樣如何?”
羅漪怒道:“不好,你果然是個壞小子!我再也不睬你了!”
秦弓嗤笑道:“會麼?我看你捨不得。”
羅漪恨恨道:“最多我變成塊不會說話的石頭,你要高興和石頭說話去!”說罷不再言語。
秦弓本是開玩笑的口吻,見她真個怒了,倒也著急,忙道:“別啊,我……你……”話猶未落,見羅漪真個將身一縱,化作一尊小小的石雕,不過寸許大小。
秦弓不由哎呀大叫一聲,伸手拿起石雕哭喪著個臉自語道:“你又何必那麼生氣呢?也好,我也不睬你好了。”說著將石雕往床邊一扔,自顧自吹燈而睡。
屋外天清似水,夜月照在池上,倒映出的那彎月色透著嫵媚。柳影婆娑,在窗上繪就朦朧的暗影。偶爾可聽得見夜烏掠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和草叢中一聲半聲的蟲鳴。
秦弓忽然兩眼一睜,從床上跳起身來。將胸前弓飾拿在手中,一晃間化作天狼弓,推門而出。床上那石雕受了震動,滾得數滾,掉落在地上。卻不再看得見蹤跡。
門外顯得分外安靜,連蟲鳴都不再聽得見。秦弓在院中緩步而行,慢慢的走到那棵高大的柳樹旁,一手撫摩著樹幹。忽然暴喝一聲道:“還不現形!”手中天狼弓隨著喝聲,大力朝樹幹砸去。
那樹忽然一晃,往後疾退。一閃間幻化出一條人影來。秦弓嘿嘿一笑道:“老是變柳樹,你就只有那麼一點伎倆麼?”說話間身形絲毫不慢,挽起手中弓,便欲將氣箭射出。
那人行動好生迅疾,一晃身,便翻出院牆,朝外奔去。秦弓哪裡容得他逃走,連忙追趕出去。
秦弓自持天生神行之能,料想幾個起落就可將他追到。不料此人跑起來絲毫不遜於他。秦弓好勝心起,不肯使用躡空術,腳下分外發力。暗道:“千里馬都未必比得上我,難道追你不上?”果然,漸漸的那人背部離他已只有數尺遠近。似乎只須再加上一把力便可伸手觸及。可是就這一步之遙,卻偏偏追之不及。秦弓深深一吸氣,腳下又自快了數分。不料那人忽然腳下加快,卻又將距離拉了開來。
兩人一追一逃,將杭州城遠遠的丟在了身後。那人見前方一片矮樹林,更不緩步,朝林中鑽去。秦弓更不多想,也自追了進去。
一進林中,頓時失了那人的蹤影。秦弓心中奇怪:“他跑得再快也不能一下子穿出這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