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不值得的:
冰雪是冰原上最多的東西,魔族的亡靈法術可以隨時補充兵源,而士兵的死傷,卻不可能立即補充。
但人族士兵沒有追擊,不代表撤退的亡靈大軍沒有追擊者。
如果人族士兵們細看,就會察覺撤離的亡靈大軍中,離岡特城越近的亡靈大軍,越是混亂,許多原本在高階亡靈威懾下的亡靈,忽然開始對同類倒戈相向;
並且作為關鍵樞紐的高階亡靈或亡靈首領在亡靈群中藏身的位置,被紛紛暴露,一些亡靈首領被圍攻擊殺,導致它們控制下的亡靈失控,外加它們的死亡令亡靈法師受到反噬,才使得亡靈大軍迅速潰敗。
“頂過這一波攻擊,後面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好——時間越長,我們人族掌握亡靈控制術的法師們只會越來越多,論數量和質量,我們的法師難道會輸給魔族?沉住氣吧,距離我們反攻那一天已經不遠了,我們誓要為死在魔族手中的同澤們,報仇雪恨!”
一位站在白髮老將身後的中年將領,想到可期的未來,忍不住亢聲怒吼,得到了轟然應和,唯獨白髮老將容色淡淡,渾濁的眼中閃過微微憂慮。
潰敗有多慘烈,反攻的渴望就有多深,這樣的聲潮,在統帥部上下已經成為主流,彷彿亡靈控制術無所不能,令人堪憂,
“沒錯,我們要加快推廣這種亡靈控制術,現在我們最缺的也是法師,希望後方能儘快補充上來。”
另一位將領的話音剛落,只見一位傳令兵跑到城垛下方:“報,後方軍部傳來密令。”
“拿過來。”為首的白髮老將說道。
城垛下的親衛連忙接過信匣,雙手捧著,沿著傾斜的階梯小跑上來。
白髮老將接過信匣開啟,拿出裡面蠟封的信,將右手食指上的一枚璽戒戒面印上信封口的蠟封,信封閃過一道靈光,老將才撕開信封口,取出裡面的信,看完後,面色平靜道:
“軍部回絕了將亡靈控制術大範圍推廣的申請,而且要求我們岡特城一線也立即控制學會這種法術的法師,不允許這種法術進一步推廣。”
“什麼!”
這個訊息猶如一塊石頭砸進水面,令在場的將領都不敢置信:
“軍部那些大佬們腦子是不是都被馬糞塞滿了!”
“不推廣法術,難道眼看著魔族亡靈大軍攻破岡特城,南下肆虐。他們才滿意?”
“軍部那些腦滿腸肥的傢伙,我們在前線拼死拼活。用的是人命在填,他們真以為打退亡靈只用動動嘴嗎?
白髮老將卻十分淡然,將寫著命令的密件就這麼塞回信封,隨手丟到信匣中:
“這個命令,早在我和穆里尼奧大師他們商量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正是因為亡靈的威脅巨大,軍部才不會允許有更多人掌握這種亡靈控制術——要知道,歐羅巴帝國,才滅亡了不到七百年。”
密件內,軍部的指令口吻之嚴厲,幾乎是**裸的斥責,絲毫沒有轉圜餘地。白髮老將早就預料到這點,所以才以事急從權的理由,提前將這種亡靈控制術在前線推廣。
否則等軍部命令下來,別說能不能反攻,守不守得住岡特城都是個問題,如果不是白髮老將坐鎮岡特城統帥部已久,不能輕易臨陣換帥,說不定他會直接被一紙調令召回去養老。
事實上。軍部的擔憂絕不是什麼無理取鬧,北線的軍隊和隨軍法師兩派在軍隊內部,也一直不是什麼融洽無比的關係。法師和軍官之間的分歧和鬥爭,在之前戰事順利時,就已經暗潮洶湧。
北線上層的將領們當然清楚推廣亡靈控制術的後遺症,但相比未來的問題,眼前的情勢更嚴峻,哪怕他們清楚劇毒無比的毒酒。只要能將魔族攻打回去,他們也必須毫不猶豫地飲下!
“下令停止亡靈控制術的推廣吧,加強對已經習得的法師的監視,不要讓他們繼續外傳。”白髮老將說道。
“大元帥!”
“這是軍令!”白髮老將沉聲。
即便沒有軍部的命令,他也並不會任由亡靈控制術的泛濫,維持目前的範圍已經差不多夠了。
只要能頂住魔族的亡靈大軍,失去的要塞和版圖,他們可以一塊塊奪回,千年前他們能在冰原上建起一座座要塞,現在自然也可以,雖然不可避免要消耗士兵的生命,但比亡靈控制術氾濫可能帶來的後遺症,要好得多。
統帥部內部的反對聲浪,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這些將領們都被反攻的前景給矇蔽了眼睛,但遲早會醒悟過來,這也是他要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