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端著一個裝滿溫水的瓷碗,放輕了腳步走進來。反手關上門,抬眸望向床鋪的方向,在見到子叔已經清醒時,他一下子愣住了,張大了眼睛,口中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醒了。”
“嗯。”子叔微笑著,緩慢地點點頭。
回過神來,段遠希來不及放下手中的瓷碗,衝到子叔的床邊。伸出雙臂,想要抱子叔,卻想起子叔此刻滿身的傷痕而不敢再動,濃烈深沉的眼眸注視著子叔,彷彿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最後只能將臉深深埋進子叔的肩頭。
“遠希……”子叔方才開口,話卻陡然中斷,段遠希抵在她肩頭的部位,幾滴熱熱的水滴滴到了她肩上。身上僅著一件棉睡衣的子叔很清晰地感覺到了水滴的熾熱,熾熱得彷彿能灼人心扉。
“遠希……我沒事了。”子叔心中暖暖,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差點見不到的段遠希。
英俊依然,只是頭髮微有些凌亂,眼底浮現淡淡的黑眼圈,平時總是乾淨的下巴上如今生出淡淡的胡茬,臉上也帶著幾分倦怠。
“你幾天沒睡了。”見他如此,子叔眼眸頓時微熱,輕聲問道。
“好像一直沒怎麼好好睡過……”段遠希直覺地回答道,隨之又補了一句,“沒事,我一個大男人,幾天沒睡,撐得住。”
話說完,藍眸中凝滿了關懷,“你剛醒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此時全身從上到下到處都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子叔遙遙頭,只是說道:“口有點幹,想喝水。”
“哦,你等等。段遠希急忙從床頭桌上抽了一根乾淨的面籤沾了手中瓷碗中的溫水,像這幾天常做的,小心地塗抹子叔有些乾裂的嘴唇。
才抹一下,才驚覺自己在做什麼,俊臉一下子騰上紅潮,他從椅子上跳起來,說了聲,“你等我,我去拿湯匙。”
便有拿著碗急急忙忙跑出屋去,接著只聽到廚房裡一陣聲響,隨之是兩個人急步而來的腳步聲。
“媽咪,你醒了……”小諾率先衝進屋中,水霧的綠眸中盈滿了驚喜。
一三一.小段心聲
子叔虛弱地點頭微笑,“嗯,媽咪沒事了。”
段遠希也走了進來,在子叔身旁坐下,看了看吊瓶中的液體,低下頭,小心撕去子叔手背上的膠布,用棉籤壓著注射口,抽出輸液的枕頭,他的動作嫻熟,可見這段時間都是在他在做這些。
“小諾,你幫媽咪壓住前面,我喂媽咪喝水。”示意小諾扶住他手下輕壓的棉籤。
“嗯。”
拿著湯匙在瓷碗中調了調,段遠希看著子叔,輕聲說道:“我泡了葡萄糖水,只是你剛清醒,不能一下子喝得太急,我餵你。”
子叔點點頭,段遠希輕輕扶住她的頭,在她頭下墊了一個枕頭,用小湯匙舀著一小勺一小勺的水耐性地喂著。
慢慢地吞下湯匙中的溫水,子叔問道:“許廷呢?”
段遠希對上子叔的視線,壁燈流瀉的淡黃色柔光在他臉上罩出暖色調的光影,也讓他如海般瀚藍的眼眸更加深邃。
段遠希不說話的凝視讓子叔感到疑惑,心中正躊躇著,他開口道:“他暫時回去了。”
“回新加坡了麼……”子叔輕輕地說著,心情微微暗了些。
段遠希頓了下,繼續說道,“他是在醫生確定你脫離危險後才走的,走時,他說,‘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永遠的在一起’。”
“嗯。”雖然對他的話有些疑惑,但因為剛清醒的頭還有些暈眩,因此也沒有太去深究。
“典家姐妹一直要來看你,被我攔住了!”尤其是那個每天在電話裡吵著要來照顧子叔的典星。
是叫典星的吧?
段遠希有些迷茫,卻也對她名字沒有興趣,心裡對她的感覺只有一個字——煩!
子叔低聲輕笑,卻因為牽動了身上的傷處,皺起眉,唇邊溢位一聲呻吟。
“哪裡痛?”段遠希身子前傾,焦急地問道。
“沒事。”子叔搖頭微笑。
“都是秦觀這個混蛋惹的,把你一聲不響帶回國,結果卻是昏迷著讓人抬回來。”想到秦觀,段遠希俊顏僵硬,“你現在還是小心些,暫時不要出去露面,也不要讓你公司的人常來這的好。”想到一週前,看到子叔被人用擔架抬回來,他本來就為子叔失蹤而焦躁的心更是暴怒不已,連把那兩個抬子叔回來的人揍的半死,最後還是葉許廷將他拉住才罷手。
“嗯!”子叔也明白因為秦觀的關係,她如今還是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