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量的一部份。
大海的波濤平靜下來,風也歇止住……不,是被遠處那巨大得誇張的龍捲風給強吸了進去。
任誰都看得出來,徐福似乎要將力量集結起來,一鼓作氣滅了遠征軍。
數萬名將士心寒戰慄,他們的戰意經過七天的大風大雨,已被消磨殆盡。
試問,誰能跟龍捲風這種“妖怪”對抗?
烏禪心中感嘆:如果白線兒在就好了,說不準能夠召喚只敦煌太陽鳥還是什麼大妖怪的跟這龍捲風鬥個兩敗俱傷。但烏禪的臉上卻沒洩漏出分毫動搖或遺憾。
眾人信任他的強悍,他也得死命相信這點。
“真不該來的……”一個年輕的獵命師膽怯地後退一步,心中後悔不已。
他原以為這是場必勝的仗,迴歸中原後會有大把金銀與官位等待著他,不料完全錯估了徐福的實力,這片大海就是眾人的葬身之地。
毛冉目露兇光,一個拔身撂起,甲板上立刻炸出十數道血跡。
年輕的獵命師慘呼,左手硬是被怪力撕扯下,痛叫得震天價響。
消失不見的左手,自然是銜在毛冉的嘴裡。
甲板上的眾將士不由得倒退一步,毛冉當著斷手之人面前,細嚼慢嚥著血淋淋的左手。
“烏禪,硬闖過去吧,徐福的力量越接近東瀛本土就越強大,這龍捲風這麼大,只怕是陸地近了。”任歸說,已換上了“破軍”一命。
“沒錯,不管有多少人能踏得了陸地,總比窩在海上來得好。”其餘的獵命師紛紛附和。
烏禪莞爾,輕輕揮舞著沉重的銀槍,停住,扛著。
“毛冉,若是吃飽了……”烏禪挖著鼻孔,蹲坐下來。
“知道知道了,就去把那龍捲風給吃了是吧?”毛冉哈哈笑道,嘴裡喀喀作響。
半盞茶後,烏禪命戰船緊緊靠攏在一起,用巨大的金剛鐵鏈拴住,形成海龜昂首之勢,全速朝窮兇極惡的龍捲風前進……
天詛一瞬
命格:天命格
存活:無
徵兆:先天性嚴重畸形兒
特質:傳說乃先天輪迴力加諸在宿主身上,只存在於胎腹中的詛咒力量,一旦胎兒出生,詛咒之氣登時潰散。
進化:若宿主在胎腹中發生異變,將詛咒力繼續留存於身,可能朝兩極突變為人鬼、順手牽陽、罪魁禍首等。
3
富士山腰,本棲湖旁山櫸林深處。
清澈的潺潺溪水流進被陽光炙燙的大岩石底,再沁出遠處的巖縫時,已帶著一縷清淡的血意。
幾片岩石底下乍看毫無特異,層層交迭下自成一個天然的洞穴,原本涓細的水聲被半密閉的空間擠壓成巨大的淙淙聲。洞穴只延伸了三十幾公尺就整個吞陷進水底。
黑暗吞沒的巖壁上頭,倒掛著數百隻酣眠的蝙蝠。
烏禪泡在水裡,只露出一張疲憊的臉孔。
烏禪白色的鬍子與頭髮都沾滿了黏稠的血,結成赭紅色的血束,左邊的額骨被利器削落一片,右邊緊臨太陽穴的顱骨則凹陷下去。銀色九龍槍隱隱顫動,方才不斷釋放的氣力暫時還收止不住。
他嘆了口氣。
有了第一次東征全軍覆沒的教訓,“千年吸血鬼王”徐福的魔力被無限揣測、擴大,令這次東征軍的成立困難重重。肯接受忽必烈儌命的獵命師遽減,許多法力高強著稱的獵命師,如擅長蜘蛛舞的廟老頭、精通鬼引術的陸徵明、鑽研無限火雨的高力、以破潮陣為傲的郝一酉等等,通通都拒絕參加遠征軍,各自過著競獵奇命、稱霸一方的生活。
更遑論號稱最強的“白線兒”,少了牠,猶如少了天降神兵。
若不是此次隨船的獵命師僅有二十幾個,在東征戰船衝進龍捲風時就不會受到那麼嚴重的折損,也就不至於在疲倦的水師一登陸,就被兩萬名日本武士合圍殲滅。自己與毛冉可是極盡驚險、晝夜潛伏才“逃”到富士山腳,身邊再無同伴。
幾乎所有的同伴,都在靠岸後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內死絕,連任歸這種厲害要命的角色,都身中數十箭跪倒,被一名刀法快速絕倫的武士斬下腦袋。
烏禪閉上眼睛,回想削下任歸頭顱的那一刀。
那時任歸正在自己狂掃九龍槍的掩護下,專注地跪在地上用“採魂補體”術療傷,但那持刀的武士竟以無法形容的速度欺近,一刀順勢劃開狂猛的九龍槍,旋即反手、刀光一閃,任歸的鮮血就這麼噴濺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