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曉,那紅衣美人是誰,你怎麼認識的?”
紅衣美人?藍曉愣了一下,立刻想到宋白衣。她剛要說話,驀地想到什麼,轉臉看著陳伯:“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就放她進來了?”
陳伯尷尬地笑了兩聲,有些不自然地道:“唔……她說是你的朋友,我,不好意思……”
朋友?鬼才知道!她們不過才見了兩次面,何處牽扯出的朋友之說!藍曉略有煩躁地開口:“她說你就信了?”陳伯幾時這麼容易混過關了,從前略有眼生之人不是主人家來領連門邊他都不讓碰。
陳伯目光躲閃,晃了晃腦袋,轉身走進傳達室,嘴裡哼哼唧唧:“哎呀今天天氣真好……”
藍曉自嘲地笑起來,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太認真了。都是那變態主任鬧的,她的心情糟透了。抬腿繼續走,陳伯卻又伸出頭多了一句嘴:“還真別說,那閨女長得真俊,實在也俊!”
她回頭看,陳伯已經把頭縮回去了。
可不是真“俊”嗎,“俊”的連人情練達的老將君子如陳伯者也不由放起了水。
雖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藍曉覺得自己不容易的事會不會是太多了。心口像有個東西堵著,鬧得整個人都不舒坦。晚上歪在床上的時候,鬱悶的感覺又捲上來了,像棉花一樣充塞她的身體,她一時情緒失控抓住旁邊的靠枕就丟了出去。
白夜一言不發,走上去彎腰把靠枕拾了起來,他不拾還好,一拾更是激起藍曉的無名火,她拿起另一隻靠枕又砸了過去。
白夜又撿了起來,還伸手優雅撣了撣灰。她覺得自己是氣極敗壞了,好像一個頑童大吵之後發現根本沒人理睬,那感覺真不是一般的惱火。
第八十七章白髮男子
藍曉覺得鼻子發酸,像要忍不住了,她立即轉身,喉嚨哽咽酸澀,眼淚嘩啦嘩啦就下來了。
一隻手伸過來環住了她的腰,接著一個火熱的胸膛貼到了她的背上。白夜無奈的聲音響在身後:“怎麼了?”
藍曉一下子放聲大哭起來,白夜嘆了一聲,要不怎麼說,女人心海底針,這沒招她沒惹她,怎麼也能哭成這樣。
哭完藍曉只覺得丟人,徹頭徹尾的丟人。她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白夜也不強留,她一掙他就鬆手了。
藍曉不敢回頭看他,臉上已經燒得能煮雞蛋。白夜知趣地退出屋子:“早點睡吧。”
藍曉聽到他腳步聲離開,心臟律動也終於迴歸正常,這才尷尬地轉過臉來。她掏出毛巾就著鏡子擦臉,兩隻眼睛腫的像倆核桃。她不禁暗罵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多大點兒事,那裡就這麼委屈了?!
無力地倒在床上,白夜在變,變得她不認識了,雖然他對她依然很好,但有時候她覺得,這好裡,分明摻雜了疏離感。而以前……白夜雖然沒正經,但,又什麼時候抱過她?藍曉臉上發燒地想。
到了半夜,她愣是給餓醒了。她因為情緒不佳,本來一天就相當於沒吃飯,猶豫了一會,便起身躡手躡腳摸出房門,想找找看有沒有吃的。冰箱裡裝著糯米糕和酥餅,旁邊還有一瓶牛奶,她便一齊拿了出來。
藍曉拎著這些東西向回走,路經白夜的房門,隱隱聽見裡面有聲音,不由疑惑起來。靜靜地聽了一會,又沒有什麼。伸手微微旋轉門把,門卻一下子開了,竟是沒有關嚴實。
藍曉由不得一驚,她知曉白夜總是鎖門的,莫說晚上,就是白天他獨自在屋,也偶爾反鎖。何以今天這般大意?
她心裡存了疑慮,便向開了半截的門裡瞧。
白夜躺在床裡,全身纏裹著一層白色的東西,仔細一看,原是他最近常穿的那件袍子。有柔淡的光從她身底鋪展開來,袍子上隱隱有一縷縷絲線浮動。他緊皺著眉,彷彿蒼老了許多,容色有幾分痛苦。
總之,白夜的樣子,就猶如一個被纏在繭裡的蠶蛹。
藍曉枯站著,機械地揉了揉眼,終於看清白夜身上浮動的東西。不是絲線,是一根根晶瑩如雪的白髮,從他頭上伸展出來,像被風吹著似的飄蕩在他四周。
藍曉瞪著眼,手上漸漸脫力,拿著的東西不由掉了下去。她驚地回過了神,駭然退後一步。奇怪的並未聽見東西落地的聲音,她低下頭,看見渺渺湛藍的眼睛炯炯盯著她,嘴裡銜著她掉的奶瓶子。
渺渺側頭小心地將瓶子放下,又輕輕將白夜的門掩了,沒有弄出一點兒聲音。它張嘴咬住藍曉的褲腳,把她輕輕向外拖。藍曉木然地跟著它走。渺渺每行一步路都萬分小心,寧願繞空擋地方。七彎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