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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股難言的孤寂,慢慢浮現。

“一起吃飯吧,我有點資料要給你。”顧以法指指巷子的另一端。“我的車在那邊,停得滿遠的。”

謝青雯沒有推拒,只是遲疑了幾秒鐘,就隨著他走過長長的巷子,穿越馬路,來到他車旁。

一路上,她的頭都低低的。

“怕被鄰居看見?”上車後,顧以法淡淡地問。“不用擔心,我剛剛有刻意跟你保持距離,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才對。”

她欲言又止。好半晌,還是什麼都沒說。

車是非常普通的款式和顏色,以讓人過目即忘為目的。四個車窗都裝了窗簾,而且毫無花色與設計可言,顯然不是裝飾用的。

“這窗簾……是要遮太陽的?”她終於忍不住好奇,打破沉默,一面伸手摸摸材質厚重的暗色窗簾,還試著拉拉看。“真高階。我沒看過這種車用窗簾呢。”

“特別訂做的,跟蹤的時候很方便。”顧以法輕描淡寫。

“你真的常常跟蹤人嗎?”她的活力恢復了一點點,對這個話題顯然很有興趣。“就像電影裡面演的那樣嗎?”

“我不知道你都看哪些電影,不過,如果你以為是像○○七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點都不像。”

“哦。”居然有點失望的樣子。

顧以法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們開遠了,到更僻靜的郊外。途中,顧以法還停下來買了兩個便當。

“這家便當很好吃,我們在車上談吧。”他把便當交給她時,是這樣解釋的:“這樣比較方便,也很隱密。”

她接過了,卻沒有開啟來吃。“你有得到什麼資訊嗎?還有,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你的作息很正常,除了去音樂教室教課,就是在家教學生。每天晚餐時間會過去柏家煮飯,準時出現,風雨無阻。只不過你並不會在柏家吃飯,因為你偶爾會到對面的麵店吃麵,也常常自己出門買菜。”

說著,顧以法把車停妥了,拿起礦泉水喝了幾口。

謝青雯只是震驚地望著他。

“你……跟蹤我?”她臉色有些發白。“為什麼?。”

“要得到這些資訊,還用不上跟蹤,只要跟左鄰右舍聊聊就可以了。”顧以法聳聳肩。“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每天都過去煮飯,卻不在那兒一起用餐……這不是有點像女傭嗎?柏家明明有請外籍女傭。”

她的臉色更白了,不由自主往後縮了縮,好像想把自己沉進座椅躲起來似的。烏黑的眼睛,甚至流露出一絲秘密被說破的恐慌。

“我……”

顧以法沒有繼續。他看得出她的驚懼:

“先說正事吧。關於柏景翔,我搜集到的資料大概是這樣。”他拿出放在口袋的迷你筆記本,翻開看了看,開始敘述:“大部分的朋友都和他在大學之後失去聯絡,猜想是因為女友以及功課的關係。他是體保生,甄試上大學後,學科跟不上,於是自暴自棄,極少去上課,聽說在外與女友租屋同居……”

“沒有這種事!我們只是租同一層房子而已。”謝青雯尷尬地抗議。

顧以法看她一眼,繼續:“他大學唸了六年才畢業,之後去高雄當兵。退伍之後換了很多工作,從推銷運動器材到房屋仲介、拉保險都試過,可是一直不順利,每個工作都做不長,可說是相當不得志。”

“那是因為他的專長根本不是這些!”她的憤慨顯而易見,略顯消瘦的臉上燃燒著怒意。“你問的都是哪些人?一定不是他的好朋友!”

“我說過了,他到後來和朋友都失去聯絡,沒有人確定他到底在做什麼。”顧以法做個手勢,要她稍安勿躁。“然後他到人力仲介,也就是負責做引進外勞的公司工作,這個就持續比較久了,一直到他……”

一直到他車禍身亡。

話聲漸弱,甚至沒有說完,車內落入有些窒悶的沉默。

窗外夜色已經濃黑,微弱路燈的光映在擋風玻璃上,慢慢地開始閃爍。

原來,飄起毛毛雨了。幾個小時前燃燒般的太陽,彷佛是不真切的記憶。

謝青雯深呼吸幾次,努力平息情緒的波濤洶湧,努力提醒自己要淡然面對。她已經練習了這麼多年,一定沒問題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有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顧以法原來放在膝上的大手,突然握緊。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而有力,線條優美。以前謝青雯就常嚷嚷,說顧以法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