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如晦 七之十一 一線佛陀,一線為魔
終於貼到了第七章,謝謝一直以來支援我的各位讀者們!
在本章『一線佛陀、一線為魔』中,指的其實並不單單只是南宮凌雲一人。
每個人都可能是佛陀,也可能是魔。
佛魔只在一線之間,到底是成佛還是成魔,端看心中善惡如何斷。
以下不廢話,進入本章-----
他看南宮凌雲滿身滿臉的汗,本想幫他擦擦,他卻躲開了,「不要碰我,當初,你要推開我,現在就不要碰我。」
玉清華愣了一愣,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他默默的坐在他的身旁,仍是沒有開口說話,但他卻知道,南宮凌雲一直都看著他,一直一直的看著,那讓他又愛又恨的容顏,卻又讓他眷戀不已,他,還能這樣看著他多久?
南宮凌雲想,究竟他會先毒發而死,還是瘋狂而死呢?
他死的時候,玉清華會不會為他傷心,就是片刻也好,倘若,他死了,玉清華會不會,為他有這麼一點兒的傷心。
南宮凌雲問他「你捨得?」
「什麼?」玉清華不懂他問什麼。
「如影,你寵愛了這麼久,就這樣拱手讓人?」
「再怎麼寵愛,妹妹都是要嫁人的,何況……」玉清華苦笑,他頓了一頓,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嗯?」何況什麼?
「何況,如影不是女孩,那就更留不住了。」玉清華愣愣的說道。他看著自己的掌心,他彷佛還能感覺到玉如影挨在他的懷裡哭泣的溫度,彷佛,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輕輕的撫著那頭細細的髮絲,他最疼愛的如影,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南宮凌雲哈哈的笑了,「沒想到,你我都被騙了,白疼了他十八年。」
「你白疼了,我可沒有,不管如影是男是女,我還是會一直這樣疼愛他。」玉清華說道,與嘴裡說著的話不同,他仍是一臉的冷漠,叫人猜不透真心。
「你……我真不懂你……」或者,他該說他從來都沒弄懂過他,是不是,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註定為他傷心。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讓玉清華說中了,有人陪在自己的身旁,他是真的覺得好多了,就算是噬心,感覺也不是這麼的糟糕,即使,陪著自己的那人是他此生最愛也最痛恨的人。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記憶裡的玉清華,每到了冬,總是足不出戶,只能聽從父親與大夫的命令,乖乖地待在房裡、乖乖的養病,從小總是多病體弱的玉清華,每當他一個人躺在榻上養病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不管誰也好,他都想有人能陪在他的身邊。
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所以,他才想陪在自己的身邊,他抬眼看他,而他看著玉如影離去的方向,他的臉上仍是沒有什麼情緒、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他是什麼思緒。
他記得訂下與如影的婚事之前,他才病過一場的,他們離家那天,他才剛剛能下的床,現在看上去卻已經健康了許多,雖然,他的臉色仍是顯得蒼白,身子骨也削瘦的不像話,卻顯得精神了。
此時,玉清華卻轉頭看他,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直勾勾的看著他,一陣呼嘯的冷風襲來,吹亂了他倆的長髮,黑與白糾結在一塊,覆蓋在臉上,模糊了視線,吹在他倆的身上,掀起了陣陣刺骨的寒意,天將亮,青嵐如霧如雨,覆蓋了整座山頭,凝結在葉片上、草地上、樹枝上,成了一縷一縷白色的霜華,也凝結在他的鬢髮上,他長長的羽睫上。
每到了冬天,玉清華總是足不出戶,他唯一碰過的雪,只有窗臺上那小小的、醜不拉機的雪人,他吹過的冬風,只有現在襲在身上這刺骨的冷風,每到了冬天,他總是不被允許外出。
「今年冬,會下雪麼……」他想碰碰看雪,他也想堆一個雪人,不知道這個願望在今年冬能不能實現。
「這是在南方,要想看到雪,難。」南宮凌雲打碎他的希望。
玉清華輕柔的笑了笑,南宮凌雲看著那抹笑,有一瞬間,痴了。
「玉清華,你的冷漠讓人討厭,你施捨的溫柔,更讓人討厭。」
南宮凌雲閉上眼,忍下身上一波波噬心蝕骨一般的疼痛,就要寅時了,他的痛苦,就快結束了,直到下一個子時來臨。
玉清華一愣,他開口罵他,「還說,是誰說要白頭偕老,結果你自己的頭都先白了。」
南宮凌雲驚訝的看他,「你會答應?」
玉清華搖頭,「不會。」